好像问的很不是时候。
许澜没接话,转身便走。
我狠狠甩开章煦,拔腿就追。
连滚带爬地在回廊拐角赶上他:
“停停停,许侧君,本宫命你站住!”
少年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背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你看见什么了?”我走到他面前。
“臣什么也没看见。”
他偏过头,露出一段脖颈至下颌的倔强曲线。
“皇太女殿下与谁议事,无需向臣交代。”
这话激的我心头火起,刚才被章煦试探到差点露馅,现在又添了一股被他误解的焦躁。
我无法解释章煦为何在此,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既然无需交代,”我逼近一步,声音也冷了,“你甩什么脸子?”
“臣不敢。”他微微垂眼,避开我的视线。
但紧绷的身体却毫无不敢之意。
看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我忽然泄了劲。
明明我们约法三章,这些日子也算过的相敬如宾,我不明白,他没来由的气愤。
我又上前一步,离他极近,试图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许澜,你在生气吗?”
温热呼吸浅浅拂过他颈侧。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他气什么?
气我私会外臣?可我是皇太女,他无权置喙。
气章煦?他不过身份尊贵了点,盛名远扬了些。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一个荒谬又带点隐秘期待的念头闪过。
他这反应,难道是......吃醋?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颤。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极软,几乎是恳求:“许澜,看看我。”
他终于抬眼。
“我......”我张了张嘴,几乎想和盘托出。
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解释不了,至少现在不能。
我要以纪千云的身份活下去,需要许澜和他家在朝中的支持。
我必须把许家拉到我这边。
毕竟,我还有两个弟弟。
鬼使神差地,带着试探,我小心翼翼环住他劲瘦腰身。
“许澜,”我的声音闷在他胸前,“皇上近日总骂我,朝臣们也上书,我害怕。”
章煦曾告诉我,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示弱与服软。
恰好我很会这一招。
如今用在许澜身上,有点无耻了。
他闷闷道:“小王爷会让你更有安全感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能依靠。”
他终于说出了我想让他说的话。
我摇摇头,以退为进:“我们约好互不干涉,我怕麻烦你。”
他低下头,气息有些不稳:“可你是我结发的妻,此生,我只能有一个妻子。”
恍惚间,我想起前世,章煦也说过同样的话。
只不过那时,他还说,不管以后娶谁,我都是他的唯一。
天长地久的誓言,我很难再相信了。
我笑着用指尖按住许澜双唇:“好,知道了,夫君。”
实际上,我并没骗他。
8
皇上骂我的次数明显变多。
“安国公欲和威远侯结亲,将三女苏锦儿嫁与章煦。”皇上一字一句念着,“朱笔御批,准。”
念到最后,已然怒气满满。
“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我扑通跪下:“回父皇,安国公是怜贵妃娘家,怜贵妃是三皇弟生母;小王爷母亲则是南朝长公主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