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脸上的感动僵住了,转为震惊和一丝不安。
“琳琳,你……这是不是太……”
“这是我能想到的,对她最深的思念。”我打断他。
“你不想吗?不想让她体面地,完整地,留下来?”
我用他自己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他看着我,眼神挣扎。
愧疚最终战胜了那点荒谬感。
他沉默着,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捧着那个沉重的黑檀木盒子。
他把张翠兰交到了我手上。
我抱着骨灰盒,和他擦肩而过,走进了我的绣房。
“咔哒”一声,门被我反锁。
世界清净了。
我将骨灰盒放在桌上,旁边是我早已准备好的工具。
一方小巧的研钵,一柄玉杵,还有我秘制的胶。
我打开盒盖。
里面是灰白色的碎骨和粉末。
这就是那个强势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的形态。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它们倒进研钵。
一下,又一下。
玉杵和骨骼碰撞,发出沉闷又清脆的声音。
我像一个最虔诚的工匠,不知疲倦地研磨着。
直到它们变成最细腻的粉尘,细到能穿过最密的筛网。
灰白色的粉末,在灯下泛着死寂的光。
我将粉末与特制的胶质混合,小心翼翼地搅拌均匀。
然后,我拿出最好的蚕丝线。
雪白,柔韧,一如我未嫁时的心境。
我将丝线一圈圈浸入那灰白色的胶质中,再缓缓抽出。
雪白的丝线,被染上了另一种颜色。
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独一无二的灰白。
我把它们挂起来,静静等待风干。
一排排特殊的“绣线”,在我的绣房里轻轻摇晃。
婆婆,你不是说我的绣品不值钱吗?
这一次,我让你成为我最“贵重”的作品。
永永远远。
7
我没有绣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