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刀子轻轻划过心口。 我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嗓子像被堵住。 过了好几秒,我才挤出一句:“装……有时候是种保护。”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轻声说:“你挺会装的。”
我心里一紧。 他是在调侃,还是在试探?
气氛安静得出奇,我忍不住问:“你呢?你也会装吗?” 他偏头笑笑:“当然。我一直在装理智。”
那一刻,我差点忘了呼吸。
后来我们一起看电影。 灯光昏暗,他的手在沙发靠背上,离我只有几厘米。 我能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热气。 我紧张地往旁边挪了挪,结果他突然说:“你别动。”
“啊?” “我在观察你的呼吸。”
……这人说话永远像论文摘要。
我忍不住笑:“你这是心理实验吗?” 他侧过头,声音低得发烫:“不是,我在确认你是不是也心跳很快。”
我彻底没办法反应。 因为——我真的在心跳。
他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背,我没抽回。 反而更靠近了一点。
我们都没再说话。 电影里的人在接吻,我也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那种被戳穿的颤抖。 因为我知道——我演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妆糊了,头发乱了,可我笑得像个傻子。 我突然明白: 我演得越久,就越不像骗子。 我开始真的想赢得他的喜欢。
可更讽刺的是,我赢不了。
第二天,他忽然没再联系我。 我等了一整天,一整夜,连个“早安”都没有。 客户倒是发了条信息:“唐老师,谢谢你,我和他彻底断了。” 我手指一颤。
彻底断了? 那我算什么?
我发了条消息给沈致远——“你在忙吗?” 他半小时后回:“刚结束会。想你了。”
我的眼眶忽然发热。 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这场假戏,早就没办法停。
因为我不只是他的“假前女友”。 我成了他新故事里的真情人。
4 绣线逆袭
绣坊开张的那天,城里几乎所有的贵妇小姐都来了。
红绸高挂、花团锦簇,掌柜一声“开门迎客”,一匹凤纹锦缎被展开,如霞光般耀眼。
人群哗然。 “这是她做的?竟比官织局的还精致!” “难怪听说京中贵人都下了单,连郡主都在等她的成衣。”
女主穿着素衣,端坐账桌后,神情淡定。她的针法出自母亲遗传的“暗绣诀”,每一针都藏着变化,一件衣裳能看出人心。
——她用绣线,重新织出了命运。
就在众人赞叹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是他。 曾经的夫君,如今的探花郎。
他衣锦还乡,却不复当年意气风发。鬓角已有白丝,眼神中带着愧意。 他低声道:“阿念,我散尽家财,只为赎回你的一双绣鞋,可否原谅我?”
她手中一顿。那双绣鞋,正是他弃她那年,她独守寒屋、亲手绣的。 她抬头,微微一笑:“我早已不欠你什么。你若真心悔改,便买件绣衣穿上吧——价目表在旁边。”
满座哗然,他怔在原地,而她已转身入内,霞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那一刻,她不再是被抛弃的弃妇,而是“锦绣坊”的主人,人人仰望的“念娘”。
——她以针为剑,终将羞辱织成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