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
6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医生护士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李哲从车上抬下来,推进去抢救。
我跟着跑,脸上挂满了恰到好处的泪痕,声音破碎而绝望,「救救他,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他心脏不好!」
陈默气喘吁吁地赶到,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抢救室的灯亮着。
时间过得缓慢而窒息。
许久,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对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急性心力衰竭,送来得太晚了。」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下倒去。
陈默及时扶住了我。
在我彻底陷入「昏迷」前,我听到医生对陈默说,「节哀,病人之前是否有严重的心脏病史?这种情况往往很突然。」
陈默惊恐失措、语无伦次地辩解,「我们就是喝了点酒……他突然就……我不知道……他以前没事的啊」
真好。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因丈夫突然离世而悲痛欲绝的妻子。
和一个惊慌失措、可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好兄弟。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的休息室里。
警察来了,例行询问。
我哭得不能自已,断断续续地、却又「努力坚强」地回忆着:
「李哲一直有隐性心脏病,但控制得很好。
最近工作压力大,身体不适。
今晚和好朋友出去聚会,我担心他,打电话没人接,打给陈默,听出他声音不对,赶紧去找,没想到,还是晚了……」
我出示了他手机里那些被忽略的「异常心电图」记录。
这些数据我早已备份,还有他抽屉里那些心脏保健的药瓶。
一切证据都指向:一场因长期忽视健康、过度劳累、饮酒诱发的、不幸的意外。
陈默的证词?
一个喝了酒、慌了神的同性恋人,他的证词可信度有多高?
更何况,是他带着李哲去纵情声色。
警方初步判断,排除他杀,建议尸检。
我「悲痛欲绝」但「深明大义」地同意了。
我知道,尸检结果,只会进一步印证「心脏病突发」这个结论。
那些药物和微量物质,早已代谢,或者呈现出与病症相符的痕迹。
李哲的葬礼很简单。
我穿着一身黑,被亲友搀扶着,哭得几次晕厥。
所有人都同情我,指责陈默不懂事,带坏了李哲。
陈默没有出现在葬礼上,他不敢。
之后,是漫长的遗产处理流程。
我是合法配偶,第一顺序继承人。
那些股权,房产,基金,存款……一样样,顺利地过渡到我的名下。
李哲的公司,我找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套现了大笔资金。
期间,陈默试图联系过我一次,似乎想说什么。
我只回了他一句,「李哲已经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消失了,带着可能有的那点怀疑和巨大的恐惧,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7
三个月后。
我坐在律师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签完了最后一份资产确认文件。
窗外阳光灿烂。
律师是我早就暗中物色好的、能力极强的女性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