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死死咬住下唇，压了下去。
继续翻。
不止陈默，还有几个不同的年轻男孩，面容模糊，但李哲的脸清晰可见。
地点各异，酒店，办公室，甚至是我们婚前同居的公寓阳台。
我冷静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些一一拍摄下来。
包括那些露骨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酒店预订信息。
证据，足够多的证据。
但这还不够，这些能摧毁他的名誉，能作为离婚的有利筹码，但不足以达成「丧偶」这个最终目的。
我要的，是更直接的东西。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手机里一个不起眼的健康监测APP上。
李哲很注重健康，常年佩戴一款高端运动健康手环，监测心率、睡眠、甚至心电图。
APP需要密码。
我尝试了几个他的常用密码，错误。
我的目光投向卧室里熟睡的人。
他翻了个身，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微光。
我走过去，极其小心地，托起他的手腕。
他似乎有所察觉，咕哝了一声。
我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他咂咂嘴，又睡熟了。
我轻轻将他的手环褪下。
然后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环的蓝牙连接设置，快速与我自己的手机配对。
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后，我绕过权限，直接访问了手环的原始数据存储区域。
里面有一个加密的子文件夹，名称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直觉告诉我，就是这里。
破解密码花费了一些时间。
当我终于打开那个文件夹时，里面是连续的心电图数据记录。
时间，跨度长达半年。
我快速浏览着那些波形图。
大部分正常。但有几个被标记为夜间异常的片段。
我点开最近的一个，是上周的。
平滑的波形，在某个瞬间，突然出现了诡异的、不规则的尖峰和骤降，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又恢复正常。
标注是：「疑似梦魇或设备干扰！」。
另一个片段，时间是在三个月前，波形更加混乱，几乎像是濒死的心跳。
标注是：「剧烈运动后？数据存疑」。
我的指尖冰凉。
李哲有隐性心脏病，家族遗传。
他曾经轻描淡写地提过一次，说早就控制住了，没事。
我当时并未在意。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些异常数据，发作时间都在深夜，都在他深度睡眠之时。
而且，他似乎自己并未真正察觉，或者，刻意忽略了，只依赖手环的自动记录，却又轻信了那些设备干扰、数据存疑的自动标注。
一个完美的、不被主人重视的隐患。
我删除了我手机配对和操作的所有痕迹，将手环小心翼翼地戴回他的手腕。
然后，我回到外间，将他的手机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躺回他身边，闭上眼睛。
身体很冷，但大脑异常清醒，高速运转着。
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型。
一个需要耐心，需要精准，需要利用他所有弱点和习惯的计划。
李哲，你说通向婚姻的这段路，是你们一起走的。
那通向死亡的最后一段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