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你真是不可理喻，赶紧收拾一下情绪，外面那么多客人等着呢，别给我丢人！」
他说完，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那双越来越冷，也越来越亮的眼睛。
李哲，你忘了。
我们婚前做了财产公证，但同样签了意外保障协议。
你是孤儿，靠自己打拼下偌大家业，我是你合法的、唯一的配偶。
也是你财产的第一继承人。
你亲口说的。
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正合我意。
3
婚礼的喧嚣持续到深夜。
我像个最敬业的女演员，陪着李哲演完了全程。
微笑，敬酒，接受祝福。
我的配合显然让李哲松了口气，他大概以为我那番话只是婚前焦虑的最终爆发，如今木已成舟，我便认命了。
他甚至恢复了几分温柔体贴，在送别宾客时，还会揽着我的腰，故作亲昵地在我耳边低语，「这就对了，乖一点不好吗？」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深处的冰冷。
乖一点？好啊。
我会让你看到，我最「乖」的样子。
新婚之夜，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李哲洗了澡出来，带着一身水汽和暧昧的气息靠近我。
我以累和不适推拒。
他有些不悦，但或许是婚礼确实耗神，又或许是我方才的顺从让他失去了紧迫感。
他并未强求，只嘟囔了一句扫兴，便翻身睡去。
很快，身边传来均匀的鼾声。
我躺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他的呼吸，一动不动。
直到确认他彻底睡熟。
我才缓缓坐起身。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毫无防备的脸上。
这张脸，英俊，富有魅力，曾让我倾心不已。
此刻看去，却只觉得虚伪又可悲。
我悄无声息地走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猫。
没有开灯。
我借着月光，走到他的西装外套旁。
白天的仪式上，他喝了不少酒，外套上还残留着浓重的酒气。
我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
指纹解锁失败，他设置了面部识别。
我并不意外。
我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回床边，屏住呼吸，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他的脸。
微弱的光亮起，解锁成功。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一下，又一下。
没有紧张，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快速走到外间，开始翻看他的手机。
微信，聊天记录，相册，邮件，银行APP……
我知道我在找什么。
找那条印证我猜想的线，找那个能让我所有行动变得顺理成章的催化剂。
李哲很谨慎，但还不够谨慎。
或者，他从未真正防备过我。
在他眼里，我大概一直是个有点小脾气但终究容易摆弄的傻女人。
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我需要第二次面部识别解锁。
我再次走进卧室，重复之前的操作。
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加密的照片和视频。
我点开其中一个。
模糊的光线，交缠的身体，压抑的喘息。
视频里的主角，是李哲和陈默。
背景，似乎是我们新房的那张沙发。
时间，是我们领证后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