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阿朔捕鱼时脚被冰碴子划破,鲜血染红了江水,他却硬是咬着牙把鱼捞上来,怕阿荞饿肚子。阿荞看到他脚上的伤口,当场就哭了,非要用自己编篮子换来的铜板给他买伤药。阿朔不肯,说那点伤不算什么,阿荞却红着眼眶说:“阿朔哥,你要是出事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阿朔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着,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日子虽苦,却也有盼头。他们攒了几个月的铜板,在镇上租了一间小破屋,虽然还是漏风,却比破庙强多了。阿朔开始跟着镇上的铁匠学手艺,铁匠看他肯吃苦,对他格外照顾;阿荞则帮着镇上的绣坊做些零活,她手巧,绣出来的花样总比别人好看,绣坊的老板娘也愿意多给她工钱。
转眼三年过去,阿朔长成了挺拔的少年,眉眼间带着东北汉子的硬朗,铁匠的手艺他学了七八成,能自己打些农具卖给农户;阿荞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皮肤虽不算白皙,却透着健康的红润,绣坊的活计她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有主顾专门点名要她绣的东西。
那天,阿朔从铁匠铺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银镯子 —— 他攒了三个月的工钱,给阿荞买的。阿荞正在屋里绣花,看到阿朔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去:“阿朔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阿朔把银镯子递到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你的,看镇上姑娘都戴这个,我想着你也该有一个。”
阿荞看着那银镯子,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她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笑着接过镯子,伸手让阿朔给她戴上。镯子不大不小,刚好套在她的手腕上,阿荞抬起手,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阿朔哥,” 阿荞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等我们再攒点钱,就把这小屋修一修,再买几亩地,好不好?”
阿朔看着她眼里的光,用力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以为,他们的日子会这样慢慢好起来,等再攒些钱,就娶阿荞过门,生几个孩子,守着松江畔的土地,过一辈子安稳日子。可他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2 朱门搅局来
那年冬天,松江畔来了一支商队,领头的是京城沈家的小姐,沈玉容。沈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这次沈玉容来东北,是为了考察这边的皮毛生意。
沈玉容生得极美,一身绫罗绸缎,身边跟着十几个随从,与松江畔的粗粝格格不入。她住进了镇上最好的客栈,每日出门都前呼后拥,引得镇上的人纷纷侧目。
阿荞在绣坊做工时,偶然见过沈玉容一次。那天沈玉容来绣坊定做披风,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狐裘,眉眼间带着贵气,说话时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荞低着头,不敢多看,只是专心地给沈玉容量尺寸,可她没想到,就是这一次见面,竟会给她和阿朔的生活带来灭顶之灾。
沈玉容对皮毛生意并不上心,反而对镇上的铁匠阿朔产生了兴趣。那天她路过铁匠铺,看到阿朔正在打铁,火光映在他身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股硬朗的劲儿,与京城那些文弱的公子哥截然不同。沈玉容一下子就动了心,她从未见过这样充满生命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