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贪婪，虽然只有一瞬间。
「我要是失败了，」我继续说，「你最多就是白忙一场。但要是成了……」我故意停顿，「所有收益，分你三成。」
「三、三成？」他声音发颤。
「对。」我盯着他，「但你若现在背叛我……」
我突然抓起桌上的锈铁片，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
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积水里晕开一片猩红。
鼠叔吓得往后缩。
「看见了吗？」我咧嘴一笑，像个疯子，「我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你敢告密，我会用最后的时间，天天去陈世荣公司门口闹。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你鼠叔给我报的信。」
鼠叔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声音像淬了冰，「但你还要在这条街上混。你说，陈世荣会怎么对待一个‘叛徒’？」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只剩下雨声和血腥味。
终于，鼠叔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三成……说话算话？」
「我这条命就是契约。」我伸出手，血滴落在我们之间的地上，「成交？」
他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冰凉黏腻。
「成、成交……」
5
凌晨四点，我把自己滚进恶臭的后巷。
轮椅碾过馊水，溅起的污渍糊了我一脸。
对，就这样，越脏越好，越惨越真。
我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佬，一个该被扫进下水道的残废。
「世荣集团」的金字招牌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像在嘲笑我。
而它的排泄物，正堆在我面前，散发着奢靡的腐臭。
保安挎着电棍晃过去，手电光扫过我时，他厌恶地啐了一口：「死瘸子，滚远点！这儿
不是你要饭的地方！」
我立刻缩起脖子，发出呜咽般的呻吟，把头埋进脏污的衣领里——完美扮演一个可怜
的废物。他满意地走开了，对一条蛆虫毫不设防。
等他拐过弯，我立刻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鼠叔的情报没错，保洁车五分钟后就到。
时间到！我摇动轮椅，冲进那堆「高级垃圾」。长夹子成了我的手指，精准地翻捡。
废纸！大多是碎纸机出来的，但总有漏网之鱼。
我夹起一片只被横切过一次的纸，上面残留着「……项目……注资……避开监管……」的字
样。心脏猛地一跳！塞进怀里！
打印纸！印着内部通讯录的一角，几个名字和分机号依稀可辨。收好！
礼品盒！烫金的「世荣集团·北区项目答谢宴」
妈的，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就在我准备撤离时，墙角一个被丢弃的黑色方块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块电脑硬盘！
外壳有些破损，但似乎没被物理销毁！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这玩意儿……可能是金矿！
我几乎是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费力地将它拨进我的垃圾袋里。
「嘿！那残废！你他妈干嘛呢！」又一个保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立刻瘫软下来，歪着嘴，流着口水，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指着地上的空瓶。
「操！真他妈晦气！」他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懒得再多看一眼一摊烂泥。
我摇着轮椅离开，背后是光鲜亮丽的摩天大楼。袋子里装着它的肮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