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虎口有蝎子纹身。】
而最重要的是——【陈世荣的眼神。】
那是一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漠然。像看一只不小心踩到的蟑螂。他甚至没在我脸上
多停留半秒。
【他不记得我了。】
太好了。
我继续表演，像条蛆虫一样在污水里蠕动，去够那张钞票，嘴里发出含糊的感谢。
保镖下车，粗暴地将我和轮椅拖到一边。
迈巴赫扬长而去，尾气喷了我一脸。
我躺在泥泞中，攥着那张沾满污秽的钞票，无声地咧嘴笑了。
COHIBA雪茄。金丝眼镜助理。蝎子纹身司机。还有……彻底将我遗忘的、高高在上的
神。
8
深夜，市图书馆后墙。
我缩在轮椅里，像一尊生锈的雕塑。
手里的破烂智能手机连接着墙里漏出来的免费wifi。
信号微弱，但够用了。
赵建明。刘天雄。这两个名字在我脑子里盘旋，陈世荣曾经的合作伙伴，现在的敌
人。我的「石头」。
「鼠叔，」我压低声音，对黑暗里缩着的那团影子说，「号码确认了吗？」
「确、确认了，」鼠叔的声音发颤，「赵总私人的那个……是他小蜜偷偷用的。刘老板的是他司机老喝酒的那个哥们儿给的……」
够了。要的就是这种非官方却又能直达天庭的渠道。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
给赵建明：
【赵总，小心身边人。上月28号滨江项目底价泄露，非意外。查查谁哪天紧急请假。
不止一次。好自为之。——看不惯的人】
给刘天雄：
【刘老板，儿子去年车祸真是意外？对方司机王老五，案发前账户多出二十万，汇款
方：世荣集团下属空壳「鑫源贸易」。警方卷宗被谁压下了？——一个知情人】
每一条信息都像淬毒的针。扎在赵建明最痛的伤口上，扎在刘天雄最深的伤口上。
信息足够引爆猜疑，又留白让他们自己去「发掘真相」。
匿名短信服务。公共网络。一次性手机卡。发完就掰断。
「强、强哥……」鼠叔声音发虚，「这……这能行吗？万一他们告诉陈世荣……」
「他们不会。」我按下发送键，屏幕光熄灭，「猜疑的种子种下了，只会自己疯长。他们第一个怀疑的，永远是身边人，然后是陈世荣。」
我把手机卡抽出来，指甲狠狠一掐，断成两半。手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深处。
「走吧。」我摇动轮椅，碾过枯叶，「石头扔出去了。接下来……就等着听水响。」
黑暗中，我仿佛已经听到，陈世荣那座看似坚固的帝国堡垒里，传来了一一细微的、
裂开的脆响。
9
烟。妈的，最后那点钱全换成这玩意儿了。但我需要眼睛，很多双看不见的眼睛。
「老拐，」我把一条红塔山塞进桥洞底下那个老乞丐怀里，「帮个忙。去赵总公司后门蹲着，看看他们保安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有没有人脸色特别臭。听到什么闲话，记下来。」
老拐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死死抱住烟：「强哥放心！保证听得真真儿的！」
我又找到窝在刘老板家小区暖气管道口的「麻子李」，同样塞过去一条烟：「盯着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