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看他最近出门勤不勤，往哪儿跑。特别是邮局、银行这种地方。」
麻子李咧嘴笑，露出黑黄的牙：「懂！老板们放个屁我都给您闻出味儿来！」
最后是「独眼老王」，常年缩在陈世荣那家俱乐部对面的绿化带里。我把最后一条烟给
他：「俱乐部，特别是那个林助理，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独眼老王眯着剩下的那只眼，嘿嘿一笑：「强哥，您这是要听响儿啊？」
「少废话。」我盯着他，「烟要不要？」
「要要要！」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只蜘蛛，守在网中央。信息碎片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老拐最先回报：「强哥！赵总公司那帮看门的孙子最近倒大霉了！天天查岗查人，听说
里头在搞什么审查，鸡飞狗跳的！」
麻子李的消息也来了：「刘老板邪门！天天往老城区的邮局跑，还自己拎个黑包进去，
一待就好久！他那宝贝儿子去年没了之后，就没见他这么勤快过！」
独眼老王最后凑过来，神秘兮兮：「俱乐部那边，林助理那个小娘们，前几天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肯定是挨揍了！今天好像又被陈老板骂了，哭着跑出来的！」
烟味、汗味、还有他们身上那股难以形容的馊味混杂在一起。但我闻到的，是比这些更诱人的味道。
【信息的味道。】
猜忌在发酵。怒火在暗涌。我那几条毒短信，像投入死水的石头，终于开始泛起涟
漪。
「干得好。」我又掏出几包散烟扔给他们，「继续盯着。」
我摇着轮椅离开，背后是他们争抢烟卷的嬉笑。
他们以为只是为了烟。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我这张复仇巨网上，最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节点。
10
塑料花。一捆捆劣质、艳俗的塑料花堆在我膝盖上。
我现在是个在俱乐部外围兜售鲜花的残疾小贩，卑微得像鞋底的口香糖。
但我轮椅的暗格里，藏着我最后的家当换来的宝贝——一个纽扣大小的录音器，就塞在一束最艳丽的假玫瑰的花心里。
「老板……买朵花吧……给小姐……」我对着每一个从豪车里下来的肥头大耳的家伙嘟囔，声音含混得像含了口水。
他们通常厌恶地摆摆手，像驱赶苍蝇。
我在等。等一条特定的鱼。
来了。
林助理踩着高跟鞋出来，脸色苍白，站在门口焦躁地打电话。
我摇着轮椅靠近，举起那束藏着耳朵的玫瑰，声音拔高，带着令人厌烦的哭腔：「小姐……行行好……买朵花吧……好看……」
她厌恶地瞪了我一眼，捂住话筒低声呵斥：「滚开！臭要饭的！」
但我已经贴得足够近。录音器在无声地工作。
「……赵总那边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开始彻查旧账！问我二十八号行程？我他妈怎么记得！」她对着电话那头低吼，完全没留意到我这个「背景噪音」。
「……肯定是有人搞鬼！陈总这两天火气大得很……你让虎哥把他上次那破事擦干净点！别这时候掉链子！」
【虎哥！擦干净！】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信息像电流一样击中我。
我继续扮演着我的角色，用更令人烦躁的呜咽纠缠：「小姐……便宜……买一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