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我失去一切，成了坐轮椅的乞丐。
债主狞笑：「认命吧，废物。」
我在垃圾堆里，翻出了他的秘密——
「原来我的毁灭，是你的生意。」
现在，这个【废物】摇着轮椅，潜入黑暗。
你以为，残废就一定是弱者吗？
1
雨滴从破屋顶漏下来，砸在我后颈上，冷。
我缩了缩脖子，但轮椅卡在废铁堆里，动弹不得。
「他妈的……」我骂了一声，声音沙哑。
右腿早就废了，左腿残肢却疼得要命。
止痛药？早吃完了。
酒？连最便宜的工业酒精都被捡垃圾的舔干净了。
我现在只想找点能麻痹神经的东西——哪怕是一口发霉的烟屁股。
轮椅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用颤抖的手扒开一堆腐烂的纸箱，指甲缝里立刻塞满黑泥。
「妈的……妈的……」我喘着粗气。
角落里闪过一点白色——半截被雨水泡烂的烟。
我猛地扑过去，差点从轮椅上栽下来。抓起那团湿漉漉的垃圾，用衣角拼命擦，可烟
纸早就化成了渣，只剩一撮发黑的烟丝黏在指尖。
打火机咔哒咔哒响了七八次，火苗才虚弱地窜出来。
我弓着背，把脸凑近，烟丝终于冒出一缕呛人的青烟。我深吸一口——
「咳咳咳！」
又苦又腥的霉味冲进肺里，呛得我眼前发黑。
可我还是死死咬着那截烂烟，直到嘴唇烫出水泡。
疼。但至少是新的疼。
雨水混着冷汗流进眼睛，我咧开嘴笑了。
「哈……陈世荣……」我对着空荡荡的厂房哑声说，「你最好祈祷……我今晚就死在这儿。」
2
皮鞋声一步步地逼近。
又来了。每个月这一天，比大姨妈还准时的催债鬼。
「强哥，最近过得不错啊？」王胖子那肥腻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假惺惺的笑意。
我没抬头，盯着地上爬过的蟑螂。
让它爬吧，至少它还能自由地爬。
「你看你，住这么大厂房，风景独好，通风透气。」他假模假式地环顾四周，皮鞋尖踢开一个空酒瓶，「就是味儿有点冲。」
我攥紧轮椅扶手，指节发白。忍过去，阿强，忍过去就好了。
像以前一样，让他骂，让他羞辱，让他吐口水。麻木了就不疼了。
王胖子蹲下来，肥硕的肚腩几乎要绷开衬衫扣子。他凑近，一股烟臭和口臭混合的味
道扑面而来。
「说真的，强哥，」他压低声音，装得像个老好人，「我看你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都是老熟人了，要不是上头催得紧，我也不想天天来逼你。」
我依旧低着头，数着地板的裂缝。一条，两条……麻木，我要麻木。
「要我说啊，你这人就是太实诚。」他叹口气，假慈悲得令人作呕，「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跟陈总抢那个项目，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陈总那人啊……啧啧，睚眦必报。」
我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秒。陈总？哪个陈总？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拍拍我的肩膀，手汗黏腻，「陈总一句话，你的货款就断了，供应商就跑光了，连银
行都翻脸不认人。这哪是运气不好啊？这明明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