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院里那个冰冷、绝望、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世界截然不同。
像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出租车很快驶过。
我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冯雪……
这个名字，莫名地在心底划过一丝极微弱的涟漪。
但很快，就被巨大的疲惫和空茫所淹没。
替身游戏结束了。
王明，你该醒了。
3
小公寓里积了厚厚一层灰，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和尘埃的味道。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让这个地方重新焕发出人气。
这三天，我的手机关机，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舔舐伤口，清理过去，试图在一片狼藉中找回自己。
开机的那一刻，提示音疯狂地响了好几分钟。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大部分来自孙家和我父母，还有少数几个朋友焦急的询问。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忽略掉所有来自孙家的信息和电话，只给我妈回了一条短信：“我没事，需要静一静。别再联系孙家。”
然后，我把孙丽以及她所有亲戚朋友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做完这一切，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我开始重新投入工作，用近乎自虐的忙碌填充所有时间，不让自己有空隙去回想那些不堪和痛苦。我创立的科技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之前因为孙丽，我分散了太多精力，现在，是时候专注于自己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认识孙丽之前，充实、平静，甚至带着一种麻木的冷漠。
直到一周后，我去医院复查胃病——这三年被孙丽折腾出来的老毛病。
挂号，排队，候诊。
医院里的人依旧很多，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下意识地避免去看产科的方向，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压抑。
“下一位，王明。”
听到叫号，我收起手机，推开诊室的门。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女医生，正低头写着什么。白大褂衬得她侧脸清秀专注。
“医生，我胃不太舒服，最近……”我拉开椅子坐下，例行公事地陈述病情。
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
我们都愣了一下。
是冯雪。那个在走廊里递给我纸巾的女医生。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专业的冷静，微微笑了一下：“是你啊。胃不舒服？具体什么症状？”
她的笑容很浅，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声音温和，不像孙丽那样总是带着挑剔和比较。
问诊的过程很顺利。她问得很仔细，听得也很认真，偶尔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我。这种被认真对待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开药单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上次……没事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都过去了。”
她点点头，没有再多问，把药单递给我，叮嘱了注意事项：“饮食要规律，情绪也很重要，尽量保持心情舒畅。”
“谢谢。”我接过药单，迟疑了一下，“冯医生，那天……谢谢你。”
“不客气。”她又笑了笑，“下次复诊可以直接挂我的号。”
离开诊室，我去药房拿了药。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手里那袋药，鬼使神差地，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去了隔壁那家咖啡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