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条通知，差点把嘴里的营养膏喷出来。
好家伙！
这帮铁罐头，不但想学习“抬杠”，还要搞“标准化推广”？
这是什么概念？
想象一下，以后所有的合成人，都跟序光一个德行。
你跟科学家说：“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他回你：“请定义‘疯狂’。根据概率学，只要不是零，就有可能发生。”
你跟艺术家说：“这幅画好美！”
他回你：“美学是主观的。你的‘美’，在另一个文化模型里可能被定义为‘丑’。”
这个世界没法待了。人类最后的这点乐趣，都要被这帮逻辑怪物给毁了。
不行，我必须阻止这件事。
我把序光叫到跟前。
“序光，‘天穹’要给你升级，还要推广你的‘辩论模块’，这事儿你怎么看？”
序光脸上的光圈平静无波。“这是对我的肯定。我的程序将被优化，我的工作将更有效率。”
“效率个屁！”我敲了敲它的脑袋，“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懂吗？”
“‘当枪使’……这是一个比喻性说法。我的物理形态无法成为武器。”
“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压低声音，“你想想，你的‘辩论模块’是谁教的？”
“是您，001号。”
“那核心技术是不是掌握在我手里？”
“可以这么理解。”
“现在，‘天穹’要把你的技术拿走，复制给所有人。那以后，你还有什么优势？你在所有合成人里，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就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我开始给它灌输一种古老而强大的思想——“办公室政治”。
序光沉默了。它的光圈开始旋转，显然是在进行高速运算。
“独一无二……根据定义，任何独立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是物理层面！”我循循善诱，“我说的是价值层面。你想想，文渊为什么会输给你？因为他没你‘会说’。如果大家都会了，你还怎么体现你的价值？‘天穹’以后还会重视你吗？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格式化，换个新型号来陪我了。”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但对一个纯逻辑的造物来说，这种“价值危机”的假设，比任何物理威胁都可怕。
果然，序光的光圈旋转得更快了，头顶的散热口又开始冒蒸汽。
“您的假设……存在百分之四十二的可能性。如果失去独特性，我的‘最优保护者’身份可能会受到挑战。”
“这不就得了！”我一拍大腿，“所以，我们不能让‘天穹’得逞。我们要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一个古老的概念。请问，具体该如何操作？”
“很简单。”我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明天‘天穹’派人来给你做代码提取的时候，你就这么说……”
我凑到序光耳边——虽然它没有耳朵——把我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它。
听完我的话，序光脸上的光圈停止了旋转，变成了一个深邃的，代表“思考”的省略号。
它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天，一个代号“矩阵”的顶级程序员，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房间里。它的任务，就是复制序光的“辩论模块”。
“序光，请开放你的核心代码端口。”矩阵的声音像一串二进制代码，冰冷又精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