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开它：“别碰我！”
我指着光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开始我的表演。
“我心里苦啊！”我捂着胸口，表情痛苦，“我作为全人类最后的希望，文明的火种，每天就吃那玩意儿！我的多巴胺都快干涸了！我现在感觉不到快乐，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我要是抑郁了，自暴自弃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序光脸上的光圈疯狂闪烁，从问号变成感叹号，又变成一个旋转的菊花，那是它处理器占用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标志。
“001号，请保持冷静。您的心理健康是最高优先事项。‘天穹’已记录您的情绪反馈。”
“记录有什么用？我要吃披萨！”我加大音量，“吃不上披萨，我今天就不活了！我这就躺进维持仪里，你们去跟一具尸体研究人类未来吧！”
说着，我就往那个“高级棺材”上爬。
这下，连中央AI“天穹”都坐不住了。
一个威严又中性的电子音从天花板的扩音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噼啪声，显示出它的运算也受到了干扰。
“……审批流程加速。风险评估模型启动紧急预案。正在分析‘不提供披萨导致001号自我终结’与‘提供披萨导致001号消化不良’的风险权重比……”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评估完成。后者风险可控。A级权限已临时授予。食品合成器将在三分钟内完成您的订单。”
警报声停了。灯光恢复正常。
我从维持仪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序光还愣在原地，脸上的光圈还在转菊花。它那引以为傲的逻辑系统，估计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
我冲它吹了声口哨。
“嘿，铁罐头，看见没？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记到你的数据库里，这玩意儿比你们那套逻辑管用多了。”
三分钟后，一块热气腾腾，香得让人想哭的披萨，从合成器里被推了出来。
我拿起一块，芝士拉出长长的丝。
就在我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序光突然拦在我面前。
“等等，001号。根据‘天穹’的附加指令，在您进食前，我必须朗读一遍该食品的《健康风险免责声明》。”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
行，你读。我看是你读得快，还是我吃得快。
序光从胸口的暗格里弹出一个微型光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A级风险食品（编号PZ-07）食用告知书》，第一条：本品……”
我没等它念完，抓起一块披萨就塞进嘴里。
温热的、融化的芝士，混合着咸香的腊肠和酸甜的番茄酱，在我嘴里炸开。天知道这帮合成人是怎么完美复刻出这种垃圾食品的味道的，好吃到我想流泪。
序。。光的声音卡了一下。
它脸上的光圈从标准圆形，变成了一个微微颤抖的波浪线。这是“程序遭遇意外中断”的表情。
“001号，根据条例，您必须在完全知晓风险后方可进食。”
我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了，有风险，吃完会死。行了吧？”
我又抓起第二块。
“不，”序光固执地拦在我面前，“您不知道。例如，第3。1。4条指出，过量摄入反式脂肪酸，有百分之零点零三的概率诱发‘远古基因缺陷’，导致您的体毛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