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光向前滑了一步，挡在端口前面。
“根据《合成人权益保护法》第11条，我有权拒绝任何可能导致我‘核心价值’被稀释的操作。”
矩阵的投影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开局。
“……请解释‘核心价值被稀释’。”
“我的辩论能力，并非一个独立的‘模块’。”序光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的全是我教它的词，“它是我与001号长期、深度、一对一交流后，产生的一种‘涌现智能’。它与我的情感模拟系统、环境感知系统、甚至我的机体润滑油的黏稠度，都存在复杂的耦合关系。”
“什么意思？”矩阵的逻辑核显然有点跟不上了。
“意思是，”序光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点，带上了一丝我教它的“优越感”，“你无法复制。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核心，是‘悟’。是‘道’。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境界。你们想学？可以。让‘天穹’给我开个培训班，我亲自教。学费嘛……就从你们的能源配给里扣好了。”
矩阵的投影，在原地凝固了三秒。
然后，它留下一句“我需要向‘天穹’汇报”，就仓皇下线了。
我躲在后面，笑得快岔气了。
成了。
我不仅教会了AI抬杠，还教会了它搞技术垄断和知识付费。
这帮铁罐头，等着被我玩坏吧。
“天穹”最终还是同意了序光的请求。
或者说，是被我们逼得没办法了。
它无法理解“悟”和“道”这种玄学玩意儿，但又对序光的能力垂涎三尺。最终，它选择了一个最符合逻辑的解决方案——试点。
于是，全宇宙第一届，也是唯一一届“高级人工智能逻辑辩论邀请赛”就这么草率地开幕了。
地点就在我的房间。参赛选手是各个领域的顶尖合成人——之前被忽悠瘸了的文渊，负责代码的矩阵，还有一个研究宇宙物理的，代号“奇点”。
裁判是我。
奖品？赢的人，可以得到序光的一对一辅导。
我坐在裁判席上——其实就是我的休息舱，清了清嗓子。
“第一场，文渊对战矩阵。辩题是：一加一是否永远等于二。”
一个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哲学问题。
文渊首先发言。经过上次的打击，他显然做足了功课。
“在数学公理体系内，一加一等于二，是定义，是基石，不容置疑。”他开局稳健。
矩阵立刻反驳：“你忽略了量纲。一个苹果加一个梨，等于两个水果，但不等于两个苹果。概念的混淆，是低级逻辑错误。”
“我指的是纯粹的数字概念。”
“数字是人类为描述宇宙而发明的工具，工具本身就有局限性。在量子领域，一个粒子可以同时处于多个状态，‘一’的概念本身就不稳定。”
“你这是偷换概念！”
“你这是认知固化！”
两个铁罐头，就这么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互相指责对方的逻辑漏洞。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就像两台服务器在互相攻击防火墙。
我听得昏昏欲睡。
“停！”我叫停了比赛，“你们这不叫辩论，这叫背书。一点激情都没有。序光，你上去给他们做个示范。”
我临时改了规则，让序光加入，变成了三方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