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当天,我被全城骂“连一斗米都存不住”。
我转身晒干菜、腌咸菜,开食堂换粮。
三年后,那个退我婚的县令跪在门口:“求一碗粥,救我白月光。”
我泼他一盆馊粥:“概不赊账——但可以预支你的命。”
1.
我穿过来的时候,正被人按在泥地上。
膝盖硌着碎石,火辣辣地疼。
头顶传来一道冷得能结冰的声音:“桑柘,你连一斗米都存不住,如何为我沈家主母?”
我抬头,看见一张俊得过分的脸。
靛蓝官袍,玉带束腰,眉眼锋利如刀。
——沈砚,青阳县新任县令,我这具身体的未婚夫。
他手里捏着一张红纸,当着全村人的面,“嗤啦”一声撕成两半。
婚书碎屑飘下来,落在我脸上,像一场羞辱的雪。
“沈大人英明!”
“这种废物女,饿死都活该!”
“我家狗都比她会存粮!”
村民哄笑,我叔伯缩在墙角,头都不敢抬。
原主的记忆翻江倒海——三年前父母饿死,她靠讨饭活到今天,却因“不会腌菜、不会晒粮”,被全村当笑话。
就在昨天,她饿晕在灶台边,再没醒来。
而我,一个靠直播晒干菜爆火的现代美食博主,车祸后睁眼就成了她。
沈砚翻身上马,马鞭一扬,尘土扑了我一脸。
“从今往后,你我婚约作废。”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全场鸦雀无声。
我慢慢爬起来,拍掉裙上的灰。
没哭,没骂,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地窖里,只剩半筐干瘪萝卜,三把蔫巴巴的野苋菜。
我拖出来,架起竹匾,把萝卜切片,苋菜焯水,铺在匾上。
日头毒得很,晒得我后颈发烫。
“疯了吧?晒这玩意能当饭吃?”
“退婚了还不寻死,脸皮真厚!”
我充耳不闻,翻菜的手稳得很。
现代直播三年,我试过一百零八种古法干菜,知道怎么让菜干不霉、不蛀、还能存半年。
傍晚,我把晒好的菜叶拌上粗盐,塞进陶坛,封泥,压石。
动作行云流水,像做了千百遍。
门口探出个小脑袋,脏兮兮的脸,眼睛却亮得惊人。
“姐姐……你这菜,能换粥吗?”
我蹲下来,平视他:“明天开灶,一碗粥换一捆柴。”
“童叟无欺。”
小孩愣住,跑开了。
我抬头,看见村口那匹黑马还没走。
沈砚勒着缰绳,远远望着我。
夕阳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没出鞘的刀。
我摸了摸左眉尾——那里有一道浅疤,是今天被推搡时撞的。
火辣辣的,但不疼。
疼的是心。
可我不需要心。
在这吃人的年月,我只要手。
夜里,我听见院墙外有脚步声。
没开灯,假装睡了。
一张纸从门缝塞进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县东桑家,有粮。”
字迹清瘦,力透纸背。
我盯着那字,冷笑一声。
沈砚,你不是说我不配当主母吗?
那你现在,又在偷看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在院门口挂了块木牌:
**灾年食堂,概不赊账。**
**一碗粥,一捆柴;一勺咸菜,半日工。**
风一吹,木牌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