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就搬走。」
我摇头「这是我们的家，凭什么我们走？」
第二天，我去找物业。
周世庸坐在办公室喝茶，眼皮都不抬。
他说「沈主任是业委会一把手，上面有人。」
我问「谁的人？」
他说「你惹不起的人。」
我拿出手机，打开业主群。
群里全是沈砚舟发的语音，骂我「外地狗」「穷鬼」「活该被打」。
我想发视频，证明他打人。
刚点发送，账号就被踢出群，随后封号。
我换号再发，平台提示「内容违规」。
第三天，我带小砚去上学。
刚出单元门，沈砚舟的路虎就堵在出口。
他摇下车窗，扔出一个烟头，正好砸在小砚脚边。
孩子吓得往后躲。
我说「让开。」
他笑「不让，你能怎样？」
我抱起小砚，从绿化带绕过去。
身后传来他狂笑「怂货！一辈子都是怂货！」
第四天，我决定收集证据。
我在车库角落装了微型摄像头。
第五天，沈砚舟又占我车位。
我拍下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小区公告栏。
不到一小时，公告栏被泼红漆，写着「江临舟，死全家」。
保安说「不知道谁干的。」
第六天，小砚不敢去学校了。
他说同学笑他「爸爸被打得满地爬」。
我蹲下，擦掉他脸上的泪。
我说「爸爸不是怂，是在等机会。」
他问「等什么机会？」
我没回答。
那天晚上，我站在车库，盯着沈砚舟的路虎。
他每晚十点回来，总在拐弯处猛打方向，玩漂移。
我知道，他在挑衅我。
第七天，我蹲守到凌晨。
发现他每次漂移，都会急刹，车身剧烈晃动。
而那个弯道外侧，有一根老化的消防栓。
支架松动，锈迹斑斑。
我用手轻轻一掰，铁管晃了晃。
如果车速够快，撞上去……
我不敢想下去。
但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第八天，小砚半夜惊醒，抱着我说「爸爸，我梦见他拿刀砍你。」
我摸着他的头，轻声说「不怕，爸爸会保护你。」
可我知道，法律保护不了我们。
物业不会管。
警察不会管。
这个世界，只保护有势力的人。
而我，只是一个想保护儿子的父亲。
第九天，我买了手套、扳手、食用油。
我没告诉任何人。
包括妻子。
第十天晚上，我站在车库阴影里。
沈砚舟的路虎轰鸣着驶入。
他果然又在拐弯处漂移。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消防栓。
手套戴上。
扳手卡进支架螺丝。
轻轻一拧。
锈蚀的螺母，应声脱落。
消防栓，只剩一根铁管虚挂着。
我退到暗处，心跳如鼓。
沈砚舟的车灯越来越近。
他按着喇叭，嚣张地冲进弯道。
油门到底。
轮胎尖叫。
车身甩尾——
就在那一瞬，我闭上了眼。
3
小砚连续三天没去幼儿园。
他一听见车库声音就躲进衣柜。
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可能发展成创伤性失语。
我坐在他床边，看他抱着膝盖发抖。
我说「爸爸带你去新小区住几天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