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小声说「他们也会找到我们的。」
第二天，我去找周世庸。
他正在办公室泡茶，桌上摆着沈砚舟送的茅台。
我说「我要调监控，证明他打人。」
周世庸慢悠悠说「监控硬盘坏了，修不好。」
我说「那行车记录仪视频呢？」
他说「物业没义务保存业主私人证据。」
我掏出手机，打开视频。
画面里，沈砚舟揪着小砚衣领，甩棍砸在我后颈。
周世庸看了一眼，冷笑「你挑衅在先，人家正当防卫。」
我声音发抖「他打的是七岁孩子！」
他说「孩子？我看是你教唆他录视频碰瓷吧。」
我拳头捏得咔咔响。
可我没动手。
因为我知道，动手我就真成罪犯了。
回家路上，我在车库遇见沈砚舟。
他靠在路虎车门上，叼着烟。
他说「听说你儿子不敢出门了？真没用。」
我没理他，快步走。
他忽然提高嗓门「江临舟，你要是男人，就别躲！」
我停下脚步。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喷着酒气。
他说「你车位，我占定了。你儿子，我见一次吓一次。」
我盯着他眼睛。
他说「怎么？想打我？来啊，我让你一只手。」
我转身就走。
他在我身后大笑「怂货！一辈子都是废物！」
当晚，小砚又做噩梦。
他哭着喊「爸爸别走！他拿刀来了！」
我抱着他，整夜没睡。
天亮后，我去了街道办。
我把视频打印成照片，贴在信访窗口。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说「这事归派出所管。」
我说「派出所不管。」
他说「那归法院管。」
我说「法院要排队三个月。」
他摆摆手「那你等吧。」
我站在门口，太阳晒得头晕。
手机响了，是妻子。
她说「小砚不肯吃饭，说怕沈叔叔来抓他。」
我喉咙发堵，说不出话。
下午，我蹲在车库出口。
沈砚舟的路虎开出来，车窗摇下。
他扔出一个空烟盒，砸在我脚边。
他说「捡起来，狗。」
我没动。
他踩油门，故意溅我一身泥水。
我站在原地，浑身湿透。
晚上，我在业主群发了实名举报信。
不到十分钟，群主把我踢了。
私信弹出来，是另一个业主。
他说「别惹沈砚舟，他表哥是区住建局的。」
我说「那我们就活该被欺负？」
对方回「忍忍吧，为了孩子。」
我关掉手机，坐在黑暗里。
小砚在隔壁房间咳嗽。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他蜷在被子里，手里紧紧攥着幼儿园发的小红花。
那是被打那天，他唯一没丢的东西。
我蹲下，摸摸他的头。
他说「爸爸，我们搬家好不好？」
我说「好。」
可我知道，搬了家，沈砚舟还是会找上门。
因为他不是占车位，他是要踩碎我的尊严。
4
第五天，我决定报警备案。
警察做了笔录，说「没有伤情鉴定，没法立案。」
我说「我儿子心理受创，算不算伤害？」
警察摇头「这得找心理医生开证明。」
我去了医院，挂了精神科。
医生说「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长期干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