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词听不清。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那哼唱声，好像就在电梯外面。贴着铁皮。
又好像，就在我背后。
我拼命听。隐约捕捉到几个词。
“……家……”
“……回不了……”
“……一起……埋……”
调子很怪，听着让人心里发酸，又发冷。
哼唱声持续着。在黑暗里飘。
突然，它停了。
灯猛地亮了！刺得我睁不开眼。
电梯一震，缓缓升到了十三楼。门，吱呀一声，开了。
外面是空荡荡的楼道。感应灯没亮，黑黢黢的洞口。
那哼唱的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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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滚爬爬冲出电梯，跑回自己家。锁上门，心还在咚咚撞。
那童谣，那几个词，像印在了脑子里。
“家”。“回不了”。“埋”。
这不是瞎编的。肯定有事！
第二天，我去了区图书馆。找三年前的旧报纸。微缩胶卷的，得对着机器看。
眼睛都看酸了。
终于，在本地一个不起眼的小报角落，我找到一条“简讯”。
标题是：“某在建小区发生意外 一男童坠亡”。
日期，正好是三年前。地点，虽然没直接写，但描述的，就是我们这片区！
文章很短。只说一名五岁男童，不慎坠入未完工的电梯井，当场死亡。开发商表示痛心，将加强安全管理云云。
语焉不详。
旁边配了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是救援现场，很模糊。但照片一角，有个女人瘫坐在地的身影，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
是个书包。书包上，有个模糊的卡通图案。
我看清了那图案。是一只小恐龙。
和我昨天在十三楼那户搬走的人家门口，看到的那个缺胳膊娃娃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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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恐龙。
绿色的，咧着嘴傻笑。缺胳膊娃娃身上绣着一个，旧报纸照片里，死去男童的书包上，也有一个。
一模一样。
我坐在图书馆冰冷的椅子上，浑身发冷。
不是巧合。
绝对他妈不是巧合！
十三楼搬走的那户人家，有个小男孩。我见过几次，虎头虎脑的。他好像……就特别喜欢恐龙。衣服上，书包上，都是恐龙图案。
那缺胳膊的娃娃，就是他的玩具。
他家为什么匆忙搬走？连孩子的玩具都来不及捡？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报纸上死去的男童，和十三楼的小男孩……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锥子，猛地扎进我脑子里。
我抓起包，冲出图书馆。我得回去！我得再看看十三楼那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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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回楼下，没敢直接上十三楼。
我先敲了隔壁的门。也许邻居知道点情况。
敲了半天，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从门链后面警惕地看着我。是位老太太。
“阿姨，不好意思，请问隔壁家……”
我话没说完，她脸色唰就变了。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又尖又慌。
砰！门重重关上。差点撞到我鼻子。
我又试了其他几家。结果一样。不是不开门，就是隔着门吼一句“不清楚”，然后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