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监控屏前，点开太和殿广场的画面。红外热成像仪里，青砖地呈现出均匀的橙黄色，檐角的铜铃是深褐色，一切看起来正常。老张掏出那包红塔山，刚点燃一根，就看见屏幕右下角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了几团深青色的影子。
那影子不是静止的，而是呈直线排列，从太和殿的丹陛东侧往西侧移动。老张猛地坐直身体，把烟按在烟灰缸里 —— 他调大画面，看清了影子的形状：肩宽腰窄，胸口有凸起的弧度，像是穿着铠甲的人。
“不可能。” 老张喃喃自语。他按下通话键，联系东区岗的小李：“小李，你去太和殿广场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张哥，啥异常啊？我刚绕了一圈，就风大点，连只猫都没有。” 小李的声音带着困意。
老张盯着屏幕，那列影子还在动，步伐齐整，像是受了训的士兵。他点开温度检测面板，影子周围的温度显示 16℃，比周围低了足足 9℃—— 这不符合常理，就算是夜风，也不可能让局部温度降这么多。
更怪的是压力传感器。太和殿广场的青砖下埋着二十四个压力传感器，灵敏度能捕捉到 0.1kPa 的波动，就算是游客扔个矿泉水瓶，传感器都会跳一下。可此刻，所有传感器的数值都是 “0”，像那列影子根本没有重量。
老张抄起巡逻棍和手电，快步走出监控室。凌晨三点的故宫，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鞋底擦过青砖的 “沙沙” 声，在空荡的午门里撞出回声，又消散在黑暗里。越靠近太和殿，空气越冷，像是从夏天突然掉进了深秋，老张裹了裹制服外套，还是觉得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他躲在太和殿东侧的红墙后，打开手电，光柱扫过丹陛 —— 上面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檐角的铜铃，发出 “叮 —— 当 ——” 的轻响。老张皱了皱眉，刚要掏出对讲机问监控室的情况，就听见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 “嗡 ——” 地一声，发出低频噪音。
那噪音像是贴着耳膜在震，老张的手心发麻，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想起上个月设备检修时，来的王工程师说过：“3.7Hz 的低频电磁波最邪门，能干扰人的神经，严重的还会产生幻觉。” 他掏对讲机的手顿了顿，再抬眼时，丹陛上竟真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深青色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耷拉着，沾着些灰黑色的东西。他背对着老张，站在丹陛正中，像是在看太和殿的匾额。老张的手电光落在他身上，铠甲的鳞片反射出微弱的光，像是蒙了层薄霜。
“谁在那儿？” 老张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那人慢慢转过身，老张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 ——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灰，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眼睛里没有黑瞳，只有两团灰蒙蒙的雾，像被一层薄纱遮住了。
第三章 爷爷的日记与 “冯” 字腰牌
老张想后退，脚却像被钉在原地。他看见那人身后，又出现了十几个穿着同样铠甲的人，他们排成一列，从丹陛东侧往西侧走，脚不沾地，铠甲碰撞却没有声音，只有冷风卷着红墙上的灰，吹到老张脸上，带着股铁锈味。
最末一个士兵走过老张身边时，他瞥见对方腰间挂着的腰牌 —— 那是块黄铜做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 “冯” 字，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血浸过。老张突然想起爷爷的那本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