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下角的在线人数突破十万时，林默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好，欢迎来到‘无声侦探’的直播间。”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打字，合成电子音随之响起，“今晚我们要探索的是城西那栋著名的‘凶宅’——据说已经失踪了五个人。”
弹幕飞速滚动。
【哑巴侦探又来作死了！】
【这次是真的凶宅啊，主播小心点】
【前几次都是剧本吧？这次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出声？装神弄鬼】
林默瞥了一眼评论，面无表情地继续打字：“老规矩，全程静音模式，只靠文字和画面与大家交流。觉得是真的扣1，剧本的扣2。”
屏幕上瞬间被数字淹没，1和2几乎各占一半，间或夹杂着一些嘲讽和鼓励的话语。林默已经习惯了这种混合反应。作为一名失声三年的前刑警，直播是他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是他重新接近案件的唯一方式。
三年前的一次行动失误，不仅让他失去了声音，还断送了他搭档的生命。警局给了他一笔抚恤金，但无法继续留用一名不能说话的刑警。离婚、抑郁、酗酒，他经历了所有落魄警察会经历的一切，直到半年前发现了直播这个行当。
“无声侦探”的噱头意外地吸引了一批忠实观众。他不需要像其他主播那样喋喋不休，只需要选择那些传闻诡异的场所，安静地探索，用文字与观众互动。这种与众不同的风格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但今晚不一样。城西这栋别墅不仅传闻闹鬼，还与他三年前未能破获的一起连环失踪案有着微妙联系。选择这里，既是为了直播效果，也是为了私心。
“现在开始探索。”电子音宣布道，林默将手机摄像头对准眼前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别墅内部灰尘弥漫，手电筒光照出漂浮的颗粒。大厅里家具都被白布覆盖，墙上挂着的照片全都面朝墙壁，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卧槽，一开始就高能？】
【照片为什么都反着挂？太诡异了吧】
【肯定是主播自己布置的啦】
林默走近一面墙，小心地将一幅照片翻过来。上面是一张全家福，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笑容灿烂的孩子。但四双眼睛的位置都被抠掉了，留下黑洞般的空隙。
他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柱爬升。这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而是有着某种特殊含义的布置。
打字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我做的。大家注意看，所有照片都这样。”
弹幕顿时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毛骨悚然！】
【剧本升级了啊】
【报警吧主播！别玩了】
林默没有回应，继续向屋内深入。根据他事先查到的资料，这栋别墅属于一位名叫张建国的商人，五年前举家搬迁出国，但中介公司却显示房产从未正式出售或出租。那么这些年间，是谁在这里生活？又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他推开一扇橡木门，进入似乎是书房的空间。书架上空空如也，但大书桌上却出奇地整洁。林默将镜头对准桌面，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本打开的相册。
相册里全是陌生人的照片，每张下面都手写着日期。林默快速翻动，发现这些日期恰好与五起失踪案的时间吻合。最后一页是空白，但下面写着的日期是——今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