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林默。”赵伟的声音异常平静，“你不能离开。”
林默愣住了，随即明白了一切。他快速打字，电子音响起：“是你？你就是‘收藏家’？还是说是他的内应？”
赵伟苦笑：“都不是，但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收藏家’三年前就死了，在那场爆炸中。你追查的不是真人，而是一个模仿犯。”
林默震惊地打字：“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因为模仿犯可能是我儿子。”赵伟痛苦地说，“他目睹了当年案件对我造成的困扰，产生了扭曲的崇拜心理。我一直在试图控制他，治疗他，但今晚他逃出来了。当我看到你的直播，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
林默回想起今晚的一切，突然明白了那些布置中的不协调感——不像三年前‘收藏家’的完美犯罪，今晚的陷阱有着某种表演性和不成熟。
打字问道：“那么现在的‘收藏家’在哪？”
赵伟刚要回答，突然一声枪响，他应声倒地。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手里拿着枪，眼神狂乱。
“爸爸，你总是这样，永远不相信我能完成大师的作品。”年轻人说着，转向林默，“现在，林警官，我们的游戏继续。”
林默下意识地将手机镜头对准年轻人。直播仍在继续，在线人数已突破百万。
【现实版犯罪现场！】
【这年轻人是谁？】
【警方还没到吗？】
年轻人笑了：“在直播吗？很好，让全世界看到我是如何超越我的偶像的。”他向前一步，“把手机放下，林警官。不，现在应该叫林主播了。”
林默没有动，快速打字：“你父亲需要医疗救助。”
“先关心你自己吧。”年轻人扣动扳机，子弹擦过林默耳边。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年轻人明显慌张起来，犹豫片刻后突然冲向林默，试图夺走手机。林默侧身闪避，两人扭打在一起。
枪声再次响起。
林默感到一阵灼热感掠过手臂，手机掉落在地。镜头恰好对准了倒地的赵伟和持枪的年轻人。百万观众目睹了接下来的一幕——赵伟用尽最后力气扑向儿子，两人挣扎中枪又一次走火，年轻人惨叫一声倒地不动。
一切突然安静下来。
林默爬过去检查两人情况。赵伟还有呼吸，但年轻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他捡起手机，打字道：“需要紧急医疗援助，两人中枪。”
警车终于赶到现场，救护车紧随其后。林默看着赵伟被抬上担架，然后转向一位警官，打字请求：“请让我保留直播设备作为证据，里面有全部过程。”
警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仍在继续，林默打字：“各位观众，你们目睹了一起重大案件的全部过程。三年前的真相将会大白，而今晚的悲剧也提醒我们，犯罪带来的创伤会以各种方式延续。”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打字：“我失去了声音，但今晚找到了新的发声方式。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谢谢大家的陪伴，‘无声侦探’将会继续探索真相——以不同的形式。”
关闭直播前，在线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三百万人。
林默望着夜空，三年来第一次感到肩上的重担轻了一些。他仍然不能说话，但已经找到了新的声音。在数字时代，真相不需要嗓音，只需要勇气和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