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新装的电梯深夜总在13楼无故停靠。
监控却显示空无一人。
邻居们讳莫如深。
只有我发现每停一次。
楼里就多一户悄然搬离。
我决定彻夜守在梯厢内。
当指针划过午夜零点。
电梯再次在13楼开启。
门外站着的。
竟是三年前已死于电梯故障的男孩。
他递来一张泛黄的社区公告:
“本楼均为违规建筑,限期拆除,无人可逃。”
01
这楼,老了。
才十年光景,墙皮就一片片往下掉。像人老了掉头发,露出底下难看的头皮。我住这儿,图个便宜。白天出去混口饭吃,晚上回来,就是个睡觉的窝。
本来也凑合。
可上月,他们给这老楼安了个新物件——电梯。
铁皮包着,方方正正。竖在楼道正当中。不像个方便,倒像口竖着放的棺材。
它一开动,声音闷得很。嗡……哐当。嗡……哐当。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喘不上气,一下下撞着铁皮。
我每次进去,都觉着憋得慌。四壁光秃秃的,头顶那灯惨白惨白的,照得人脸发青。
它不像电梯,像个铁笼子。
一个会动的大铁笼子。
可我没想到,这笼子,真能关住东西。
02
天一转凉,楼底下晒太阳的老太太们,话就多了起来。
她们凑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路过时,她们就停下,拿眼斜瞅着我。等我走远了,那嘀咕声又像蚊子似的哼起来。
起初我没在意。老太太们,能聊啥正经的?
可后来,连门口那个整天醉醺醺的保安老陈,也变了样。
那天我下楼,他破天荒没抱着酒瓶子打盹。而是直勾勾盯着那电梯门,脸色发白。
“邪门……”他见我过来,猛地抓住我胳膊,手冰凉。“小赵,你说这东西,它自己会认路不成?”
我问他咋了。
他嘴唇哆嗦着:“就前几天开始……半夜,没按,它自家就停十三楼!门一开,外面乌漆嘛黑,屁都没有!”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监控看了,真就空荡荡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十三楼?那层不是好久没人住了么?
这铁笼子,半夜自己去那空楼层干啥?
03
老陈的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
空电梯半夜停空楼?听着就瘆人。
我得亲眼瞧瞧。
这天下午,我看老陈又迷糊着了,钥匙就挂在他腰带上。我心一横,轻轻取下,溜进了那小监控室。
屋里一股泡面味儿。屏幕上分割着好几个画面。我找到电梯里头那个。
画面灰白,照着空轿厢。时间一秒秒跳。
我盯着,眼都不敢眨。
突然,数字开始变。12……然后,真的停在了13!
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不是楼道。是那种厚厚的黑,墨一样。监控探头好像也怕了,画面微微抖着。
就那么四五秒。门,又慢慢关上了。
一切正常。
可我后背的汗,已经凉透了。那黑,不像没人。倒像是……挤满了看不见的东西。
我正发愣,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哗啦声!老陈醒了!
04
我猫着腰,从监控室后窗翻出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好在老陈没发现。可打那天起,我坐电梯更不自在了。总觉得那铁皮盒子比外面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