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抽丝”邪术废了捏泥人的王老头。
又用怨念丝玷污百年戏服。
我以为躲起来就能平安。
直到那盏为我而亮的引魂灯出现——我才明白,暗网的终极目标,一直都是我。
判官不死,收藏不止。
1
我那间叫”归朴堂”的灯笼铺,快被灰尘淹没了。
阳光挤过门缝,照出空气里跳舞的颗粒。
我趴在柜台上,懒得动。
日子就像门口那条快要干涸的护城河,死气沉沉。
直到那个叫宋清音的女人推门进来,带着一股子外面的热风和不容置疑的劲儿。
“老板。”
她敲了敲柜台,指节叩得木头咚咚响。
我抬了抬眼皮。
她个子高挑,扎着利落的马尾,眼神像探照灯,在我这间昏暗的铺子里扫来扫去。
不像买灯笼的。
“有事?”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打听个事。”她亮出证件,刑警队的顾问,”附近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重新趴回去。”没有。”
“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比如……剪刀声?很晚的时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剪刀?
“我睡得死。”我说。
她不信。目光落在我手上。我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口。
那双手,曾经握过比剪刀更冷的东西。现在只剩洗不掉的朱砂印。
“老板,你这家店,生意不太好。”她换了个方式。
“饿不死。”
她拿起柜台上一个我扎到一半的兔子灯。”手艺真好。这剪纸花纹,很特别。”
她的语气,不是夸赞,是探究。
这时,隔壁传来王老头呜呜呀呀听戏的声音。
宋清音立刻转头看向隔壁。”那位老先生……”
“他是个捏泥人的。”我打断她,”耳朵背,心眼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我没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我沉默了,说多错多。
2
她放下兔子灯,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男人,躺在垃圾堆里,眼神空洞。
最扎眼的是,他胸口贴着一幅巨大的、红得刺眼的剪纸。
一个被枷锁捆住的小人图案。
“认识吗?”宋清音盯着我的眼睛。
我喉咙发干。”不认识。”
“昨晚发现的。人疯了。”她用手指点了点那张诡异的剪纸,”医生说,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我们查过了,这种剪纸工艺,很少见。”
我认得那图案,”鬼枷锁”。老辈人用来吓唬不听话小孩的玩意儿。
但照片上的,带着一股邪气。这不是寻常人能干出来的。
像是一种拙劣的模仿。或者说,挑衅。
一个模糊的、缠绕我三年的噩梦影子,开始清晰。
“暗网”……他们回来了?
“抱歉,帮不上忙。”我把照片推回去,下了逐客令。
宋清音收起照片,递给我一张名片。”想起什么,随时打我电话。”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那个疯子嘴里,一直反复念叨一句话。”
我看向她。
“他说……‘灯,红色的灯……来了就跑不掉了……’”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陷进掌心。
引魂灯。他们是在找我。
天黑透了。
我锁好店门,心里却像有猫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