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场闹剧的导演,就是我眼前这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看着他脸上那因为心虚和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心中最后一点关于爱情的幻想,也随着我母亲温热的血液,一同流干了。
“沈言,”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起来吧。”
他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别误会,”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太平间里的停尸床,“我不是要原谅谁。我只是觉得,让我妈在天有灵,看到她的女婿为了一个撞死她的女人下跪,她会死不瞑目。”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安安!”沈言从背后扑过来,再次抓住我的胳膊,“你去哪儿?谅解书……”
“滚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胸中的悲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从你跪下的那一刻起,我跟你,就结束了!你和你的白月光,给我一起滚得远远的!至于谅解书,你告诉苏晴,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她休想!”
我决绝地离去,将沈言的嘶吼和哀求远远地抛在身后。
走出医院大门,冰冷的夜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心死了,眼泪也就干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名金牌律师的周然的电话。
“周然,”我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需要你。我要让一个叫苏晴的女人,为她的所作所ve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机械地处理着我妈的后事。
灵堂设在了家里,我妈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央,她笑得温婉慈祥,仿佛只是睡着了。
沈言没有再出现。
但他的父母,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却不请自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我正跪在蒲团上给我妈烧纸。
沈母一进门,就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拉着我的手,假惺惺地哭诉:“哎哟我的好安安,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阿姨的死,我们听说了,心里也难受啊。这真是飞来横祸,谁也不想的。”
我没说话,只是漠然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沈父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沉声说道:“安安,我们今天来,一是来吊唁一下亲家母,二是来跟你谈谈沈言和那个……苏晴的事。”
我终于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和沈言已经结束了。至于苏晴,她会在监狱里度过她应得的余生。”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沈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那点虚伪的悲伤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不满,“你和沈言五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他那也是一时糊涂!再说了,我们沈家已经对外宣布了婚讯,请柬都发出去了,你现在说分手,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们沈家的脸面,比我妈的命还重要吗?”我看着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话不能这么说!”沈父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但苏晴那个案子,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安安,我们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人,你得为沈言想想,为我们沈家的将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