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被卖入沈府的第一年,作为绣衣司里手艺最好的绣娘,我以为凭着本事,总能安稳度日。
直到那天,沈聿第一次单独召见我。
他将一方上好的天水碧丝帕交给我,温和地嘱咐:
「桑桑,这幅『寒江独钓图』,对我很重要。务必亲手绣好,明日午时,送到西街尽头的同福茶楼二楼雅间。」
我受宠若惊,以为终于得到了主子的赏识。
我熬了一整夜,将那幅图绣得栩栩如生。第二天,我揣着丝帕,满心以为能得到奖赏。
可我等来的,不是茶,而是刀。
刚进雅间,我就被两个大汉捂住嘴拖走。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们逼问我:「这图是谁让你送的?你们绣衣司还有什么计划?」
我什么都不知道,换来的只有一顿毒打。
就在我意识模糊,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地牢的门被一脚踹开。
沈聿带着他的人,如天神般降临。
刀光剑影,血溅三尺。我被人从地上扶起,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将瑟瑟发抖的我裹进怀里,动作温柔得仿佛我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以为我得救了。
直到他低下头,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轻声呢喃:
「桑桑,别怕。」
他深深吸了一口我身上混杂着血腥和尘土的气味,满足地喟叹。
「你看,沾了血的你,比任何绣品都美。」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被他带回房间,他亲自为我上药,动作轻柔。
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完工、还带着血腥气的艺术品。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他笑了,用沾着药膏的手指抚过我脸上的伤痕,眼神狂热而坦诚。
「府里有内应,我总得想个法子把他钓出来。」他欣赏着我的恐惧,继续说。
「可我又舍不得那些普通绣娘,她们太脆弱,会碎的。只有你,桑桑,我知道你不一样。」
「你的眼睛里,藏着一头不肯认输的困兽。我就想看看,把它逼到绝境,打碎它的骨头,它会不会哭,会不会求饶。」
他吻上我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兴奋。
「现在这样,就很好。危险,脆弱,又倔强。真是……美极了。」
那一夜,罗帐低垂。
他占有了我。那不是情爱,甚至不是欲望,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
他将我这件「作品」,打上了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烙印。
从那天起,我便知道,想从沈聿身边逃走,靠求饶和眼泪是没用的。
我必须比他更冷静,更有耐心。
3
自从沈聿宣布要把我配给哑奴后,我便表现得愈发顺从。
我甚至会主动去哑奴的院子,帮他缝补衣服,送些吃食。
哑奴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凶狠,渐渐变得有些困惑。
而沈聿,则像个高高在上的看客,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认命」。
他来我房里的次数更多了。
「怎么,真想通了,要跟那个哑巴过日子?」他坐在桌边,把玩着我绣架上的一根银针。
我低头整理着针线,平静地回答:「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是吗?」他捏着那根针,走到我身后,针尖抵着我的后颈,冰凉的触感让我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