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进他们的肉里。
“走。”
我扛起屠户。
拖着王翠花。
往村里去。
怀里的老三不哭了。
小手抓着我的衣襟。
路过晒谷场时。
有人围上来。
看见被捆的两人。
还有我怀里的娃。
都明白了。
“天杀的啊!”
“亲孙子都卖!”
“赵家老大也不是好东西!”
骂声像潮水。
拍在王翠花脸上。
她把头埋在地上。
不敢看人。
赵富贵闻讯赶来。
看到这阵仗。
转身就跑。
我扬声喊。
“赵富贵!”
“你儿子的笔墨钱。”
“用我儿子的命换。”
“你敢花吗?”
他跑得更快。
像被狗追的兔子。
我抱着老三往家走。
娃在怀里打了个哈欠。
小手抓着护身符。
阳光穿过云层。
照在娃的脸上。
软软的。
暖暖的。
这辈子。
谁也别想碰我的娃。
天王老子也不行。
正文
把王翠花和屠户拖回村示众后。
她倒更疯了。
天天拄着拐杖在村里转。
见人就哭。
“我那三儿子啊。”
“被狐狸精迷了心窍。”
“连亲妈都不认了。”
“娶的媳妇也是个扫把星。”
“克得全家不得安宁啊。”
村里的闲言碎语像苍蝇。
嗡嗡地绕着我家转。
大儿子去河边打水。
被几个半大孩子扔泥巴。
“小狐狸精的崽!”
“你妈是坏女人!”
娃攥着空水桶跑回家。
脸上身上全是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他们骂娘……”
我摸了摸他的头。
手心里全是火。
婆娘把自己关在屋里。
三天没怎么吃饭。
眼睛肿得像核桃。
“当家的。”
她声音哑得厉害。
“要不…… 我们搬走吧。”
“走啥?”
我往灶里添了根柴。
“这是咱家的地。”
“要走也是他们走。”
我翻出床底下的木匣子。
里面压着张纸。
是婆娘陪嫁的银簪当铺收据。
当年王翠花偷了银簪。
拿去给大嫂打了镯子。
这收据是我托人从镇上找回来的。
晒谷场那天人最多。
男女老少都在。
王翠花又站在石碾子上哭。
“大家评评理啊!”
“我这当妈的还有活路吗?”
我挤开人群走过去。
手里拿着那张收据。
没等她喊完。
就往祠堂门口的木板上一贴。
浆糊是我用面粉调的。
粘得死死的。
“都来看看。”
我的声音穿过嘈杂。
“我妈说我媳妇是狐狸精。”
“可她偷我媳妇的银簪。”
“给大嫂打镯子的收据在这。”
人群 “嗡” 地炸开。
都凑过来看。
有人念出声。
“今收到李氏银簪一支……”
“当银五钱……”
“赎当人王翠花……”
王翠花的脸由红转白。
又由白转青。
“你…… 你伪造的!”
“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我盯着她的眼睛。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藏在炕洞里的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