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面试
手机在桌角振动，撞开一摞红色的催债单。
我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林羡先生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没有起伏，每个字之间的间隔都一样。
“我是。”
“这里是十三号中心，我们收到您的简历，现邀请您进行一轮电话面试。”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向楼下。没有悬挂横幅的黑色轿车，也没有戴墨镜的壮汉。
“我没投过简历给你们。”
“我们的人事系统会自动筛选全网符合要求的求职者。您符合我们的要求。”
“什么要求？”
“极度缺钱，且在本地没有直系亲属。”
我关上窗。
“你们是什么公司？”
“特殊资产保管中心。”
“做什么的？”
“保管一些特殊的……物品。”
“时薪五千，八小时夜班，月结。工作日为每周一至周五，法定节假日带薪休假。请问您是否考虑？”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
“五千？”
“是的，时薪五千元整。”
“犯法吗？”
“我们是正规单位，有齐全的批文和执照。”
“好，我考虑。”
“现在开始面试。第一个问题，您能接受夜班吗？”
“能。”
“第二个问题，您是否签署过人体器官捐赠协议？”
“没有。”
“第三个问题，您是否在任何宗教组织或神秘学社团担任职务？”
“没有，我是无神论者。”
“最后一个问题，您如何看待灵异事件？”
我拿着手机，走到门边，把地上的催债单一张张捡起来，叠好，放在桌上那堆的最上面。
“我不信鬼神，我相信科学。但科学的尽头是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肯定任何事，也不会否定任何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恭喜您，林羡先生，您通过了面试。”
“今晚十一点，请到解放西路尽头的十三号中心报到。您的第一份工作是档案管理员。”
“等等，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
“走到解放西路的尽头，继续往前走。”
通话结束。
我放下手机，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那叠催债单。最上面一张，用红笔画了个圈，圈里写着“最后期限：明天”。
我拿起外套，穿上，走出了门。
午夜十一点。
我站在解放西路的尽头。前面是一堵墙，墙上涂着老旧的城市宣传画。
我绕过墙，继续往前走。
一条狭窄的小巷出现在眼前，只容一人通过。巷子很深，没有灯。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走了进去。
走出小巷，眼前是一栋灰色的写字楼。楼体没有任何标识，所有窗户都黑着。楼前挂着一个简单的门牌，上面是两个数字：13。
这就是十三号中心。
我推开写字楼的玻璃门。门没有锁。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台亮着一盏台灯，灯下放着一部老式黑色电话。
我走进去，身后的玻璃门自动合拢，隔绝了街道上所有的声音。
前台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走过去，拿起听筒。
“林羡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还是那个没有起伏的女声。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