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我是个哑巴,天生命贱。
所以当未婚夫李辰死在山里,他娘逼我跟一块木头牌位拜堂时。
我爹只是红着眼,让我认命。
我成了李家的鬼新娘,每天守着一座只有几件旧衣服的空坟。
可我没想到,他根本没死。
只是腻了我这个不会说话的拖油瓶。
他偷了双胞胎哥哥的身份,顶着那张一样的脸,心安理得睡我嫂嫂。
每天从我门前经过,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狗。
后来,我决定嫁给别人。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跪下死死拽住我的裙角。
哭着求我,“阿瑶,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十年来,第一次开口。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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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大清早撞见个哑巴寡妇。”
张屠户的婆娘朝我脚边吐了口浓痰,绕开我,像在躲瘟神。
我面无表情,抱紧怀里的牌位,走向后山。
牌位上四个字,亡夫李辰。
一年前,李辰进山打猎,遇上山崩,尸骨无存。
他娘王氏转头就指着我鼻子骂,说我克夫,是扫把星。
她放出话,要么我投河,要么当鬼新娘嫁过去,为李辰守一辈子活寡,赎罪。
我爹跪在李家门口磕头,额头磕破了,王氏连门都没开。
最后,我抱着牌位,在全村人的嘲笑中,独自拜了堂。
李辰的坟是空的,里面只有几件他穿过的旧衣服。
我每天都来,用树枝在墓碑前的地上写字,告诉他今天的事。
我相信他能看见。
“弟妹。”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回头,是李墨,李辰的双胞胎哥哥。
他们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李墨看着更沉稳,不像李辰那么跳脱。
山崩时,兄弟俩一起被埋,全村人挖了一天一夜,只救出了李墨。
村里人都说,李墨命大。
“天冷了,娘让我给你送件衣服。”
他把一件厚棉袄披在我身上,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站起来比划手语:【谢谢大哥。】
他叹了口气,“李辰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别叫我大哥,叫我名字。”
我低下头,没再比划。
我还是习惯叫他大哥。
这样,就好像李辰只是出了趟远门,总会回来。
回到李家,婆婆王氏正在院里挑发霉的黄豆,嫂嫂苏柔坐在一旁,安静缝着一件男人的外衫。
见我回来,王氏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
“又去抱那烂木头了?牌位比活人还亲?”
苏柔放下针线,柔声劝道,“娘,阿瑶心里苦,您少说两句吧。”
她站起来,从我怀里接过牌位,用手帕仔细擦掉上面的灰,放回堂屋的供桌。
然后拉住我的手,柔柔一笑。
“阿瑶,外面风大,快进屋暖和,我给你熬了莲子羹。”
苏柔人美心善,说话也好听,不像我这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