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犹豫，把整个木盒狠狠丢进灶膛。
干纸遇到火星，瞬间燃起大火。
“你！你这个丧门星！”王氏气得发抖，指着我鼻子骂。
“克死了我一个儿子，现在还要烧了我另一个儿子的东西。你给我滚！滚出我们李家！”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心如死灰。
滚？
好啊。
我转身回屋，把几件破衣服胡乱塞进一个包袱。
走到门口时，李辰和苏柔也被吵醒，走了出来。
李辰，不，现在该叫他“李墨”。
他看着我手里的包袱，不耐烦皱眉：“大清早的，你又闹什么？”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苏柔面前。
苏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挤出个笑。
“阿瑶，你这是？娘她只是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
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抬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旁边的“李墨”，最后，做了个夫妻对拜的手势。
苏柔的脸“唰”地白了。
“李墨”的脸色也瞬间铁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什么意思？”
手腕传来剧痛，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不低头，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清清楚楚写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
“放开她！”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接着，李辰的手被掰开。
我回头，看见了村里新来的郎中，沈清河。
他长得清秀，穿着干净的青布长衫，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
前几天我感冒，就是他给我看的病。
他不像村里人，不因我是哑巴就看不起我，还耐心用纸笔和我交流。
“她的手腕都红了。”沈清河把我护在身后。
“李墨，有话好好说，对一个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这是我们李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管！”
李辰的眼睛快要喷出火，狠狠瞪着沈清河护着我的手臂。
“从今天起，就不再是了。”
沈清河语气平淡，却不容反驳。
“她要走了，我是来接她的。”
3
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氏最先反应过来，“接她？你凭什么接她？她是嫁进我们李家的鬼，死也是我们李家的鬼！”
“她嫁的是李辰的牌位。”
沈清河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是我昨晚用血和泪写的求救信。
“可李辰，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
他看向李辰和苏柔那两张没血色的脸，意有所指。
“如今，她沈瑶要嫁的是我这个活人，天经地义。”
“娶她？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你也肯要？”李辰嗤笑一声，话里全是恶毒。
“沈郎中，你别是被人骗了，她可是克夫的命！谁沾上谁倒霉！”
我心口一窒。
是啊，我怎么忘了。
十年前，村里着大火。
为了救他，我冲进火场，嗓子被浓烟熏坏，成了哑巴。
那时，他抱着我哭，说：“阿瑶，你别怕，就算你一辈子说不了话，我也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