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桌跟着点头,小声补了句:“我们还以为……咳咳,你俩有进展呢。”语气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她们俩私下总偷偷磕我和沈亦辰,以前见我们亲近,能偷偷乐半天。
我握着笔的手猛地顿了下,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心里那股熟悉的涩味又冒了上来,比上次更浓,像泡了好几遍的浓茶,苦得人舌尖发麻。我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避开她们探究的目光,低头假装改错题:“哪有你们想的那样,他就是最近复习压力大,心思都在题上,没心思顾别的。”
这话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沈亦辰对外人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有人借笔记,他还是淡淡丢句“自己找”;可对我,连递张纸巾都带着刻意的疏远。前阵子雨里相握的温度还留在掌心,那份独有的默许和纵容,却像被风吹走了似的,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李薇和她同桌对视一眼,明显没信,却也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叹了口气:“那你也别太在意,说不定过阵子就好了。”我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笔尖握得更紧了。
真正让我心凉透的,是校庆那天。为了庆祝我们认识整整十五年,更因为我想光明正大地与他十指相扣,我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在饰品店挑了一对简单的银色尾戒,戒指内侧分别刻着“辰”和“越”。我想借着后台没人的机会给他戴上,就当是我对这段感情的交代,哪怕最后还是继续当好兄弟。
那天沈亦辰要参加合唱节目,穿着挺括的白色衬衫,系着工整的黑色领结,正站在镜子前微微侧身,指尖细细抚平衣领的褶皱。晨光透过后台的窗棂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染得柔和又干净。
我攥着口袋里那枚刻着“辰”字的戒指,指尖都沁出了薄汗。出门前,我已经悄悄把属于我的、刻着“越”字的那枚戴在了右手中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藏了个滚烫的秘密。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沈亦辰,把手给我。”
他回头看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问为什么。沉默了两秒,他还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朝上,指尖微微蜷着,带着点犹豫。
我心脏狂跳起来,连忙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戒指,指尖因为紧张有些发颤。就在戒指即将碰到他指节的瞬间,他像是突然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抽回了手。
我的手僵在半空,捏着戒指的指尖瞬间冰凉,那枚小小的素银戒指,此刻重得像块烙铁。
“林越,你最近能不能别总黏着我?”他的语气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不耐烦,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满是疏离,落在我中指戒指上的目光像带着刺,“男生之间搞这些首饰太矫情了,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插进我心里,连带着指节上的戒指都变得刺骨地凉。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学生会的苏晴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节目单,径直走到沈亦辰身边,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亦辰,等下合唱你可得稳住,咱们班能不能拿奖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