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那个无脑维护绿茶假千金、一心折磨真千金的“伪人哥哥”。
可看着假千金那矫揉造作的姿态,用着拙劣到可笑的演技嫁祸真千金,我实在忍无可忍。
我要彻底跳出“伪人”剧本,做刚从乡下回来、还带着自卑怯弱的亲妹妹最坚实的后盾,化身护妹狂魔。
无论是偏心眼的“伪人”父母、不分黑白的“伪人”朋友,还是盲目偏袒的“伪人”学校,我都一一对抗。
我要亲手把这骨子里带着恶毒的假千金扫地出门,让真正的千金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从此褪去怯懦,绽放万丈光芒。
我穿书了。
不是什么好事。
更不是什么好角色。
我成了真假千金文里那个无脑维护绿茶假千金、往死里折磨真千金的伪人哥哥。
此刻,我正站在江家那能闪瞎人眼的豪华客厅里,目睹着堪称史诗级尬演的现场。
“哥哥……真的不是清欢妹妹推的我……”假千金江淼淼瘫坐在地毯上,一手捂着根本没有丝毫红肿的额头,另一只手还死死拽着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真千金江清欢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掉,演技浮夸得让我脚趾抠地,差点现场给这价值不菲的大理石地面抠出三室一厅。
“我知道妹妹刚从乡下回来,可能还不习惯,心里有气……她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怪她……”她一边“啜泣”一边偷瞄我的反应,那眼神里的算计和得意,拙劣得令人发指。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原书的剧情和记忆疯狂涌入。
江宁伦,江家大少,人模狗样,智商疑似常年掉线,对这位毫无血缘关系、只会装白莲的假妹妹江淼淼宠得毫无底线,对自家血脉相连的真妹妹江清欢却极尽刻薄恶毒之能事,最终成功作死了自家公司,也把真妹妹逼上了绝路,成了男女主爱情路上的一块臭石头背景板,被所有人唾弃。
而此刻,正是真千金江清欢刚被从乡下接回来不久,假千金就开始频繁“栽赃陷害”的经典开局场面。
按照原剧情,此刻我应该一个箭步冲上去,心疼万分地扶起江淼淼,然后对着瑟瑟发抖、百口莫辩的江清欢厉声呵斥,甚至可能一巴掌甩过去,骂她“心思恶毒”、“上不得台面”、“滚回你的乡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胃里一阵翻腾。不是针对江清欢,是纯粹被眼前这杯低级绿茶给恶心坏了。
看着江清欢那瘦弱的身板,穿着明显不合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随时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她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惶恐、无助,还有一丝早已习惯的麻木。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去他妈的伪人设定!去他妈的恶毒男配!这智障剧本谁爱走谁走!反正老子不干了!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护妹狂魔·江宁伦!专撕绿茶,锤爆伪人,给我亲妹撑起一片天!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迈步走了过去。
江淼淼见我动了,哭得更大声了,几乎是嚎啕着:“哥哥!真的不关妹妹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她说着,还试图把额头往我这边凑,想让我看清那根本不存在的“伤”。
我直接无视了她,绕过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径直走到了江清欢面前。
江清欢明显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肩膀缩紧,等待预料中的责骂甚至殴打。
我停下脚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得能滴出水:“清欢,”我甚至小心翼翼地叫了她的名字,“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一瞬间,万籁俱寂。
江淼淼的哭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写满了“你他妈在搞什么飞机?”。
连一直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报纸、实则纵容这一切的伪人爹江国辉,也诧异地从报纸后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
而江清欢,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茫然,仿佛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乡音和不确定:“……哥……哥哥?”
“诶!”我响亮地应了一声,笑容越发灿,尽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对,是我,哥哥。”
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结果她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往后一缩,抬起胳膊挡住了头,完全是长期遭受虐待后形成的防御姿态。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把那该死的原身和这奇葩剧情骂了一万遍。
“别怕别怕,”我赶紧收回手,举起做投降状,声音放得更轻了,“哥哥不碰你,哥哥就是问问,刚才怎么回事?你跟哥哥说说。”
江淼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危机感让她瞬间戏精附体,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试图拉回我的注意力:
“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妹妹太近,惹她不高兴了……”
我猛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冷飕飕地射向她:“闭嘴。”
两个字,不高不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威严。
江淼淼彻底傻眼了,嘴巴张着,眼泪还挂在脸上,要掉不掉,滑稽极了。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对她有求必应、言听计从的“好哥哥”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连江国辉都皱起了眉头,放下报纸,沉声道:“宁伦,你怎么跟淼淼说话呢?”
我懒得理他们,重新看向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江清欢,鼓励道:“清欢,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大胆说,哥哥在这儿。”
江清欢看看我,又看看脸色难看的江淼淼和江国辉,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不敢说。
“没事,”我给她打气,“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谁要是敢因为你说了真话就欺负你,”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江淼淼和江国辉,“哥哥第一个不答应。”
也许是我眼中的坚定给了她一丝勇气,她终于极小声地开口,带着浓重的口音:“我……我就站在这里……姐姐她……她自己突然就摔倒地上了……还,还拉着我的衣服……”
“你胡说!”江淼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也顾不得装柔弱了,尖声反驳,“明明是你推的我!江宁伦!你居然信她不信我?!我才是你妹妹!”
我嗤笑一声,都懒得跟她辩论演技问题,直接指着天花板一角:
“爸,淼淼,你们是不是忘了,上个月为了防贼,家里客厅新装了隐藏式摄像头,带录音功能的那个?360度无死角,要不我们现在调一下监控看看?到底是谁自己脚滑摔了,还企图嫁祸于人?”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有没有装,纯属灵机一动瞎忽悠。
但做贼心虚啊!
江淼淼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抬头去找根本不存在的摄像头。
江国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
“咳咳……一点小事,调什么监控!姐妹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淼淼也是不小心,清欢你作为妹妹,也要大度一点,以后多让着姐姐。”
又是这一套!和稀泥!无底线偏袒!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哦?原来没装啊?可惜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汗都快出来的江淼淼,“不过没关系,下次我记得提醒管家装上,免得再有什么‘说不清’的事情发生,冤枉了谁就不好了,对吧,淼淼?”
江淼淼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我见好就收,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初步确立立场,震慑绿茶。
我转身,再次面向还在懵懂状态的江清欢,看着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款式老旧的衣服,眉头紧皱。
“张妈!”我扬声喊道。
保姆立刻从厨房出来:“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找一套新的、合身的衣服给二小姐换上。”
我吩咐道,想了想又补充,“算了,现在就去联系,让那几个常来的奢侈品牌把当季新款的女装目录和样品都送过来,给二小姐挑。还有,生活用品全部换新的,最好的。”
我瞥了一眼江淼淼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小裙子,冷笑:“我的亲妹妹,用得着捡别人不要的旧东西?”
江淼淼气得脸都歪了,手指紧紧攥着裙角。
江国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我态度坚决,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开口。
我低头,对上一双怔怔望着我的眼睛。
江清欢的眼睛很大,很亮,此刻却像是蒙着一层雾,充满了不确定和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希冀?
我冲她笑了笑,用我自认为最坚定的语气宣布:
“以前是哥哥不好,眼瞎心盲。从今天起,没人能再欺负你。”
“清欢,欢迎回家。这妹妹,我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