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我正巧看见陈默从柳如霜的办公室走出来。他似乎在整理领带,见到我时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顾总,”他欠身道,“柳总还在会议室,需要我去通知吗?”
“不必,我等她就行。”我迈步走向办公室,却在与他擦肩而过时猛地停住脚步。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熟悉的香水味——是柳如霜最爱用的那款玫瑰调香氛。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默的白衬衫领口下,隐约露出一条极细的银链。链子上串着一枚翡翠吊坠,那水头,那雕工,还有那独一无二的金镶玉工艺…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顾总?”陈默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不动声色地将领口整理得更高了些。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柳总的会议还要多久?”
“应该快了,需要我给您倒杯咖啡吗?”他语气恭敬,眼神却毫无惧意,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挑衅。
“不必。”我径直走进柳如霜的办公室,关上门,后背紧紧贴着门板。
心跳如擂鼓。
我不会看错。
那枚翡翠平安扣,是我母亲生前最珍爱的物件。她曾说这是外婆传给她的,玉料是祖上从缅甸带回来的老坑种,请的是苏州最好的玉雕师傅手工打磨,全世界独此一件。
母亲去世后,这枚平安扣一直收在我的保险柜里,直到两个月前柳如霜生日。
那晚我将它郑重地放入她掌心:“这是我母亲最重要的遗物,现在它是你的了。”
柳如霜当时什么表情?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难得主动地拥抱了我。
“顾宸,我会好好珍惜的。”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而现在,它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
贴在门板上,我能清晰地听见门外陈默讲电话的声音,语气温和从容:“嗯,会议刚结束…好的,我这就把文件送过去…”
脚步声渐远。
我猛地直起身,拉开门。走廊已空无一人。
十分钟后,柳如霜带着一阵香风走进办公室。她今日穿着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你怎么来了?”她见到我有些惊讶,但还是走过来接受了我的贴面礼。
“想你了,不行吗?”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些许心虚的痕迹。
她却只是淡淡一笑:“难得顾总这么有空。不过抱歉,我中午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只能陪你吃简餐了。”
“没关系。”我状似随意地问道,“刚才看见陈助理匆匆忙忙出去,有急事?”
柳如霜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一边查看手机一边回答:“让他去送份合同。怎么,找他有事?”
“没什么,就是看他衬衫领子好像有点歪了,不像他平时一丝不苟的风格。”我语气轻松,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脸。
柳如霜滑动屏幕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是吗?没注意。”
她甚至没有抬头。
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
“如霜,”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看她,“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枚翡翠平安扣吗?”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有瞬间的闪烁,很快又归于平静:“当然记得,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