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照片被并列放在一起。一张是大学毕业证上的证件照，照片里的年轻人留着普通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眼神怯懦，五官只能算清秀。另一张是近期在公司年会上的抓拍，西装革履，发型精致，眼镜换成了隐形，整个人气质大变。
“整容了？”我挑眉。
“不确定，但确实像变了个人。”周昀压低声音，“最奇怪的是，我托人查了他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五年前他有整整半年的记录空白期，官方显示那段时间他在某家私人疗养院休养，但那家疗养院两年前就倒闭了，记录无从查证。”
我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飞速旋转。
一个背景存疑的助理，一件失踪的遗物，一个对我撒谎的未婚妻。
所有线索交织成一张模糊的网，而网的中心，是陈默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那抹翠色。
“继续查。”我将文件夹扔回给周昀，“特别是那半年的空白期，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昀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顾总，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是否相关。柳总上周批准了一笔三千万的临时拨款，名义上是支持一个新启动的环保项目，但拨款最终流向了一家刚成立不久的文化公司，而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姓陈。”
我猛地抬头：“叫什么？”
“陈婉。”周昀顿了顿，“资料显示是陈默的亲妹妹。”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而至。
我缓缓靠向椅背，唇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好，真好。
拿着我家的钱，养着她的小白脸，现在还把我母亲的遗物都送出去了。
柳如霜，你可真是好样的。
“顾总？”周昀担忧地看着我，“您没事吧？”
我摆摆手，突然很想笑。
所有人都劝我要有格局。
现在，我去他妈的格局。
当晚的家宴设在顾家老宅。我和柳如霜到的时候，长辈们已经都在了。
柳如霜换了一身香槟色长裙，妆容精致，一路挽着我的手臂，笑容得体又温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我们是一对恩爱眷侣。
只有我知道，她指尖的温度有多冷。
“如霜今天真漂亮。”我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林姨，拉着柳如霜的手称赞道，“顾宸这小子有福气。”
柳如霜羞涩地低头一笑，演技堪比影后。
我配合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平安扣怎么不戴着？林姨肯定想看看。”
我感到掌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但只是一瞬间。柳如霜抬起头，眼神略带歉然：“对不起，太贵重了，我锁在银行保险柜了，下次一定记得戴。”
“是吗？”我笑意更深，“那真可惜。”
宴席过半，气氛正酣。我端起酒杯，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今天下午我路过翠微大厦，看到一家新开的翡翠店，橱窗里摆着的平安扣成色不错，突然就想起了我妈那枚。”
桌上一静。我父亲看向我，眼神略带询问。
柳如霜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说起来，如霜，”我转向她，语气温柔，“那枚平安扣你收在哪个银行的保险柜了？我突然想再看看它，毕竟是我妈留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如霜身上。
她放下筷子，笑容无懈可击：“在西城支行。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