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银行时，北京的天空湛蓝如洗。我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拨通了周昀的电话。
“怎么样顾总？”周昀接得很快。
“没有保险柜。”我淡淡道，“准备一下，我要去会会这位陈助理。”
“现在吗？您十点半还有个董事会...”
“推迟。”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把陈默今天的行程发给我，顺便，我要那家文化公司的地址。”
“明白。”
一小时后，我的车停在了城东一栋写字楼下。周昀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已经查清陈默妹妹那家“默婉文化”就在这栋楼的十二层。
“陈默每个月至少会来这里两三次，通常是在午休时间。”周昀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关于默婉文化的资料，注册资本五百万，实际缴付资金不到五十万，但上周刚刚收到柳氏集团三千万的注资。”
我翻看着文件，目光凝在股东信息那一页。陈婉持股百分之六十，另一个名字持股百分之四十。
李明浩。
这名字有点眼熟。
“李明浩...”我蹙眉思索，“是不是柳如霜舅舅的儿子？”
周昀点头：“是的，柳总舅舅家的表弟，去年刚从国外回来，据说一直想创业，但柳家不太支持。”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突然串联起来。
柳如霜的助理。柳如霜的表弟。柳氏集团的三千万拨款。
和我母亲失踪的遗物。
我推开车门：“我上去看看。”
“顾总，需要我陪您吗？”
“不用。”我整理了下西装外套，“私人场合，人多反而不方便。”
默婉文化占据着十二层整整一半的办公区。前台无人值守，我径直走进去，听到最里面的办公室传来交谈声。
“...哥，这笔钱真的够了吗？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一个年轻女声带着忧虑。
“婉婉，放心，明浩哥说了，这次项目稳赚不赔。”这是陈默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等赚了钱，妈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站在虚掩的门外，透过门缝看到陈默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肩膀安慰。女孩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陈婉。
而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打电话。
“...哎呀李总放心，我们默婉虽然新成立，但背后有柳氏集团支持...哈哈哈当然，我表姐最疼我了...”
李明浩。柳如霜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弟。
我轻轻敲了敲门。
室内三人同时转头。陈默看到我时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将妹妹护在身后。
“顾、顾总？”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李明浩也挂了电话，从桌上跳下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哟，这不是姐夫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踱步走进办公室，目光扫过显然刚装修不久的豪华设施，最后落在明显紧张起来的陈默身上。
“来找陈助理谈点事。”我微微一笑，“没想到李公子也在这里。”
李明浩搓着手上前：“哎呀姐夫叫我明浩就行！我现在跟默哥合伙搞点小生意，还得靠姐夫多多关照啊！”
我注意到陈默听到“默哥”这个称呼时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