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刚把发烧的宝宝哄睡，婆婆就端着碗推门而入。
“快，趁热把这碗符水喝了，我刚去庙里求来的，喝完就能退烧！”
我闻着那股刺鼻的香灰味一阵反胃。
“妈，孩子是病毒性感冒，需要的是退烧药和物理降温，不是喝这个。”
“你懂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比你们那西药管用多了！”
她猛地掐醒孩子就要灌，我下意识推开碗。
碗摔到地上，陶瓷碎裂声惊醒了丈夫。
他晕乎乎坐起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妈，您手没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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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那一刻，和那只碎裂的碗一起，摔了个四分五裂。
丈夫周明宇看都没看我一眼，也完全无视了被惊醒后大哭不止的宝宝。
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紧张地捧起婆婆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
“妈，您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婆婆的手抽回来，反手就给了周明宇一巴掌，声音尖利刺耳。
“我没事！有事的是我孙子！”
她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你这个丧门星！心不诚，怪不得孩子被你克的生病！”
“我辛辛苦苦去庙里求来的神水，能救我孙子命的！就这么被你打翻了！”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孙子不好！”
我抱着怀里烧得滚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气到浑身冰冷。
“妈，你讲点道理！孩子是病毒性感冒，医生说了，吃退烧药，多喝水，物理降温！”
“你那碗香灰水，只会害了他！”
“害他？”婆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
“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们，到头来成了害孙子的罪人！周明宇，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要害死你儿子啊！”
周明宇这才把目光转向我，脸上写满了责备。
“林晚，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妈也是为了孩子好！”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不快给妈道歉！愣着干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送孩子去医院的是我们！”
婆婆见我不肯低头，哭嚎声更大了，甚至开始在地上打滚。
“天爷啊！我不想活了！这个家没我待的地方了！媳妇要翻天了！”
周明宇一脸为难，他走到婆婆身边，蹲下身。
我以为他要劝婆婆，没想到他却扭头对我说：“林晚，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说完，他竟然真的跪在了地上，一片一片地捡拾那些沾着香灰水的陶瓷碎片。
“妈，您别生气，我捡，我捡干净。林晚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卑微地捡着碎片的丈夫，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满口恶毒诅咒的婆婆。
怀里的孩子烧得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我不能再等了。
我抓起旁边的外套和包，抱着孩子就往外冲。
“你要去哪！你给我站住！”周明宇在身后大喊。
婆婆的哭喊变成了尖叫，她从地上爬起来，追到门口，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你不能带走我孙子！医院都是骗钱的！你会害死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