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以为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结果人家转头就攀了高枝！”
“早说了，穷书生哪靠得住？不过是利用她罢了！”
“痴心妄想了这么多年，结果人家周大人根本瞧不上她！”
“就是说阿，白给人当了这么多年丫鬟，送饭送菜的，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闭门不出，整日以泪洗面。
可那些话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
娘每日指桑骂槐，爹长吁短叹，家里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又过了几日，我独自走到河边，望着潺潺流水，终于狠下心，将那只木雕小雀丢进了河里。
转眼就被溪流卷走，再寻不见。
“骗子。”
岸边的垂柳沙沙作响，嘲笑着我的天真。
回到家中，爹娘的脸色铁青。
娘一见我，便尖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全村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他会回来娶你吗？现在呢？人家攀了高枝，转头就把你忘了！”
爹阴沉着脸，重重拍桌：“早跟你说过，那穷书生靠不住！如今可好，我们成了全村的笑柄！”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我成了笑话。
那人曾经信誓旦旦说“此生只娶你一人”。
如今正风光无限地准备迎娶宰相千金。
而我不过是他青云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用完了，便丢开了。
4.
山间晨雾未散。
我弯腰捆着木柴，忽然听身后传来窸窣脚步声。
"小娘子独自在这深山，不怕遇见豺狼？"
我猛地回头，见一个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站在三步开外。
他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腰间悬挂玉佩，一双浑浊的眼睛正上下打量我，目光黏腻得让人作呕。
我抓紧柴刀后退两步："这位老爷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
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清水村的薛芙姑娘，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说着竟向前逼近，"难怪周子安那穷小子从前对你死心塌地......"
我心头一震，柴刀"咣当"掉在地上："你怎知我的名字？"
"自然是听你爹娘说的。"
他搓着肥厚的手掌，奸笑道："他们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你现在可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了。"
我如遭雷击，转身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他身上的恶臭味扑面而来："跑什么？让相公我好好疼疼你......"
"放开！"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
他吃痛松手，我趁机狠狠推了他一把。
肥硕的身子踉跄着撞在树上，我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身后还回荡着他刺耳的笑声："你爹娘都点头了，你跑不掉的！"
我跌跌撞撞跑回家，裙角沾满泥泞，发髻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一进门，便见爹娘坐在堂前，神色冷漠，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你们……你们把我许给那个老员外了？”我声音发抖，字句从齿缝间挤出来。
娘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如今全村都知道你被周子安抛弃，谁还肯要你？刘员外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
爹端着酒碗，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家底丰厚，你嫁过去，吃穿不愁，总好过在家丢人现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