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挺着七个月孕肚撞上他的车。
“孩子?打掉。”他捏着烟,眼神比手术灯更冷。
所有人都说,我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直到葬礼上,我掀翻棺材板,血顺着腿流进高跟鞋:“看清楚,谁才是赝品?”
他跪在碎玻璃里吻我脚背:“命给你,别动孩子。”
我笑着撕碎遗嘱:“晚了,你妈刚把家产全捐了。”
他发疯掐住我脖子时,我当众吐了他一身。
“亲爱的,”我擦着嘴角,“孕吐而已,紧张什么?”
第一章
雨下得真大。
砸在车顶上,砰砰响。像有人拿锤子敲。
路灯的光被雨幕切碎,糊在车窗上,一片昏黄。我坐在出租车后座,肚子沉甸甸地坠着。七个月了。小家伙在里面动得厉害,一脚踹在我肋骨上,疼得我抽气。
“师傅,麻烦开稳点。”我捂着肚子,声音有点抖。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瞥我一眼,满是担忧。“姑娘,这鬼天气,你大着肚子还出门?家里人呢?”
家里人?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这外套挡不住深秋的雨夜。
车拐过一个弯,驶上通往城郊别墅区的盘山路。路更黑,雨更急。车灯像两把虚弱的光剑,勉强劈开浓稠的黑暗。
突然。
刺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从对面车道爆开!像凭空炸了个太阳。
“啊——!”司机惊恐的尖叫撕裂雨幕。
我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呻吟!天旋地转!身体被狠狠抛起,又被安全带死死勒回座位。肚子猛地撞上前面椅背!
剧痛!像有把烧红的刀子捅进小腹,狠狠搅动!
“呃啊——!”我惨叫出声,眼前发黑。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迅速浸透了单薄的裤料。黏腻,温热,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血!
我的孩子!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心脏,几乎窒息。我死死捂住肚子,指甲掐进掌心。“宝宝…宝宝别怕…妈妈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车头完全变形,冒着白烟。雨水混着玻璃渣,噼里啪啦砸进来。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那辆撞过来的黑色轿车,车头也凹进去一大块。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跨下来。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他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一步步走近。
伞沿抬起。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一张脸,英俊得近乎锋利。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昂贵的黑色大衣裹着挺拔的身躯,一丝褶皱也无。
是他。
顾沉舟。
我的丈夫。或者说,法律上的丈夫。
他站在破碎的车窗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伞隔绝了漫天暴雨,也隔绝了所有温度。他的眼神,比这深秋的夜雨更冷,比手术室的无影灯更刺骨。没有一丝波澜,像在看一件摔碎的瓷器,或者…一堆碍眼的垃圾。
他看到了我身下蔓延开的、刺目的鲜红。
他的目光,终于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极快。快得像错觉。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穿透雨声,低沉,平稳,没有一丝起伏,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捅进我心脏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