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车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模糊了视线,就像我此刻混沌不清的心情。
到家后,晓梅说倒时差累了,直接锁了卧室门。我把妞妞哄睡后,坐在客厅里等她出来,想跟她好好聊聊,可直到凌晨都没听见动静。
半夜我起来给妞妞盖被子,路过卧室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晓梅在打电话。“……他没怀疑,你别担心……明天我去办留学证明,香格里拉见,你上次说的那对耳环我去试试……”
“钱不是问题,建军刚给我转了生活费……”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透了,顺着脚底板往地里沉。我靠在墙上,腿麻得站不住,脑子里反复闪着机场的画面,还有结婚时她抱着我说“这辈子没选错人”的样子。
原来那些誓言,早就成了过期的谎言。
接下来的十天,晓梅天天往外跑,有时说见老同学,有时说办学历认证,回来时身上总带着陌生的香水味——以前她从不喷这么浓的香奈儿5号,总说闻着头晕。
8月6号那天是周六,我提前下班,特意绕路去南塘老街买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糕,想给她个惊喜。推开门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鞋柜里多了双男士皮鞋,42码,跟赵文博在机场穿的那双一模一样,鞋面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渍。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连呼吸都带着疼。
我冲进卧室,床头柜的抽屉没锁,一拉开,一张宁波市第一医院的妇科病历掉了出来。就诊日期是今天,“早孕”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眼睛上。病历旁还压着张香格里拉酒店的房卡,背面写着入住日期:8月5日至8月6日。
我拿着房卡,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打车直奔酒店时,司机问我去哪儿,我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地址,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前台报出晓梅的名字时,电脑屏幕上清晰地跳出“同住人:赵文博”。我没上去,也没质问,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从下午等到深夜。
水晶灯晃得我眼睛疼,脑子里全是以前的事。出租屋里,我把晓梅的手揣进怀里暖着,她说“以后咱有钱了,也住一次带落地窗的大酒店”;领证那天,我们在小吃摊吃馄饨,她说“建军,以后不管多有钱,我都跟你一起吃路边摊”。
原来她真的住了大酒店,只是身边的人不是我;原来她早就忘了当初的约定,连馄饨的味道都记不清了。
凌晨一点,电梯“叮”地一声响了。我抬头望去,看见晓梅和赵文博走出来,赵文博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笑出声。晓梅穿着新买的米白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赵”字,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那笑容,我已经快忘了是什么样子了。
3 真相的刺痛
两人走进电梯时,赵文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又亲密。我缓缓站起来,双腿僵硬得像灌了铅,怀里的桂花糕早就凉透了,像我此刻的心。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书房。晓梅的旧手机落在家里,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来,试了试妞妞的生日——加密相册一下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