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视频,张启明那张模糊的侧脸出现在屏幕上,手里举着张打印的星图:“据内部消息,镜湖市观测站有位苏姓研究员,家里藏着一面清代月相古镜,镜上星图明确标注血月会引发灾病,可她却迟迟不公开……”
“一派胡言!”苏清沅气得发抖,古镜明明在自己包里,张启明连见都没见过!
张桂芬凑过来看,脸色一点点变白:“清沅,他说的……是你吗?”
“您别信他!”苏清沅关掉视频,把古镜重新塞进老人手里,“这镜子一直在咱们家,他怎么可能见过?这是故意造谣!”
老人捧着古镜,指尖在星图上哆哆嗦嗦地划:“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这镜子上的星星,真的没问题吗?”
苏清沅看着外婆惶恐的眼神,突然明白张启明的险恶——他不仅要散布谣言,还要毁掉她辟谣的资格。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林佩芸发消息:“准备好,明天我们就去图书馆,把古镜和古籍的对比图公之于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灶上的砂锅“咕嘟”响了一声,银杏果的苦味混着艾草味飘过来。苏清沅看着外婆紧抿的嘴唇,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不仅要撕碎谣言,还要让外婆看清,那些所谓的“避灾”,从来都不如亲人在身边可靠。
03 谣言破局
市图书馆古籍部的木门带着樟木的沉香气,被苏清沅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切进来,在积着薄尘的书架上投下狭长的光斑,赵景明正站在梯子上翻找什么,蓝布袖套上沾着细碎的纸屑。
“赵老师。”苏清沅把装着月相古镜的锦盒放在阅览桌上,金属搭扣碰撞的脆响让赵景明回过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落在锦盒上时亮了亮。
“这就是你说的那面古镜?”他从梯子上下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我找《清代天文录》善本找了一早上,你外婆传下来的东西,说不定真能对上。”
林佩芸紧跟着进来,手里抱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张启明视频的截图:“赵老师,您先看看这个。”她把平板推过去,“张启明说《清代天文录》里记载了血月有害,可我翻遍了电子版,根本没这段。”
赵景明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屏幕上放大文字,眉头越皱越紧:“胡闹!这分明是把《续天文考》里的灾异说嫁接过来了。”他转身从书架深处抽出个蓝布函套,小心翼翼地取出线装书,“你看,这才是乾隆年间的刻本,第廿三卷专门讲月相,我给你们念念原文。”
他戴上白手套,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划过竖排的小楷:“‘血月者,月食之异相也,当望日,地影蔽月,日光经气折射,故呈丹色,此天道之常,无涉吉凶。’”
苏清沅的心猛地一跳,忙打开锦盒取出古镜。镜背的星图在阳光下纹路清晰,她把镜子凑近书页里的插画,镜边缘的北斗七星图案竟与画中位置分毫不差。“赵老师您看!”她指着镜身右下角,“这里有三颗连成直线的星,书上插画也有!”
赵景明凑近了细看,突然“咦”了一声:“这镜钮旁边的小字……是‘乾隆甲辰年制’,和这善本的刻印年份完全一致!”他直起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这哪是什么隐瞒真相的邪物?这分明是清代天文学家的观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