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真相揭晓
老宅院的烟囱冒着青灰色的烟，苏清沅刚推开院门，就闻到桂花糖藕的甜香。张桂芬正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手里捏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黄纸，见她进来慌忙往袖口里塞，蓝布衫的袖口沾着点朱砂红。
“外婆，佩芸来了。”苏清沅侧身让林佩芸进来，她手里捧着本蓝布封皮的旧书，封面上“镜湖民俗志”五个字已经褪色。
张桂芬的眼神在那本书上顿了顿，往灶房挪：“我炖了藕汤，你们先坐。”竹椅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袖口里的黄纸角露了出来。
林佩芸眼疾手快，从包里掏出袋牛皮糖：“张奶奶，您看我带什么了？还是小时候您给我买的那种。”她剥开块糖递过去，“我记得您说过，以前看月亮变颜色，就给清沅讲‘嫦娥捣药’的故事呢。”
老人的手指捏着糖纸，糖块在掌心化出点黏腻的甜。“那都是老古话了。”她往灶膛添柴，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忽明忽暗，“现在年轻人不兴这个了，都信网上说的。”
“老古话里藏着真学问呢。”林佩芸翻开《镜湖民俗志》，指着泛黄的插画，“您看，民国二十三年血月那天，镜湖的渔民都说是‘胭脂月’，说嫦娥在月宫梳妆，胭脂水洒在月亮上了。结果那年冬天，湖里的银鱼比往年多了三成呢。”
张桂芬的柴禾停在灶门口：“真的？”
“书上写着呢。”苏清沅趁机拿出手绘月相手册，翻到标注着红色圆点的页面，“您看这组数据，近五十年每次血月出现，全市的医院就诊量和平时差不多，连感冒的人都没多几个。”她指着最后一页的小画，“下周三我调休，咱们去医院看完病，就去买您爱吃的糖糕，好不好？”
老人的手指在手册上划了划，突然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是……”她从袖口摸出那张黄纸，上面印着模糊的血月图案，“楼下王老太说，她侄女就是血月那天去医院，回来就中风了。”
“那是巧合！”苏清沅急得站起来，椅腿撞在桌腿上发出闷响，“王老太的侄女有高血压，早就该复查了，是自己耽误了！”
“清沅。”林佩芸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转头对张桂芬笑，“张奶奶，您还记得教我们扎灯笼吗？那年中秋您说，月亮圆不圆，和人吃不吃月饼没关系，可全家一起吃月饼，月亮看着就更圆了。”她合上民俗志，“看病也一样，血月只是个月亮，您按时复查，身体好比什么都强。”
灶上的砂锅“咕嘟”响了，桂花的甜香漫了满屋子。张桂芬揭开锅盖，藕汤的热气扑在她脸上，她突然说：“那……就按你说的，下周三去。”
苏清沅心里一松，刚要说话，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推送的热点新闻，标题赫然是：《独家：月相古镜星图曝光，血月灾厄证据确凿》。
点开一看，张启明的账号发了张模糊的星图照片，上面用红色箭头标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灾星连线，血月为引”。配文写着：“内部人士透露，某苏姓研究员故意隐瞒古镜关键信息，其星图与清代灾异记载完全吻合，为何不敢公开？”
“他连镜子都没见过，哪来的星图？”苏清沅气得手发抖，点开评论区，已经有人在骂：“为了名利隐瞒真相，枉为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