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摇了摇头。
匿名报警?谁报的警?邻居吗?刚才的动静?
不,不对。沈钦扑过来到我拿到手机,时间极短。警察来得太快了。
像是……早就等在外面一样。
一个念头冰冷地窜入我混乱的大脑。
我猛地低下头,手指颤抖着,点开监控APP的历史记录。
时间轴拖动。
画面快速回退。
我看到沈钦抱着“我的尸体”走进卧室,看到他哭泣,看到他擦拭刀,听到他那些绝望的呓语。
然后……
画面里,他走出了卧室。
紧接着,不过十几秒后。
卧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极快地闪了进来。
不是沈钦。
那个人影穿着深色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脸。他/她的动作极快,目标明确,直接冲向床边——冲向那个被沈钦摆放好的、“我”的尸体。
他/她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个……注射器?
他/她迅速地在“尸体”的胳膊上注射了什么。
然后,他/她停顿了一秒,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快速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
就在他/她离开后不到半分钟。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拿着刀,微笑着对我说:“宝宝,这次我们试试新的方法好不好?”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定格的监控画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匿名报警……
提前潜入注射了什么东西的陌生人……
沈钦癫狂的“救你”……
“循环在减弱”……
“快要消失了”……
“下一次一定能成功”……
碎片化的信息像无数冰冷的针,刺入我的大脑。
这一切,根本不是我以为的,一场疯狂的、单向的谋杀。
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沈钦,他可能……
我真的……快要消失了吗?
那个陌生人,是谁?
警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女士?女士您还好吗?需要帮您联系家人吗?”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
天,快要亮了。
黎明的微光透进来,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我攥紧了手机,指甲几乎嵌进屏幕里。
“不。”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陌生。
“我等他回来。”
警察的声音把我从冰冷的深渊里拽出来一点。
“等谁?”年轻的警察蹙着眉,显然听到了我那句低喃,眼神里充满不解和警惕。他大概觉得我也疯了。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甲掐得生疼。“没谁。”声音哑得厉害,“我……我需要冷静一下。”
另一个年长些的警察示意同事稍安勿躁。他蹲下来,尽量让视线与我齐平:“女士,您丈夫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您的安全。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也需要确保您后续的安全。您确定不先跟我们回局里,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钦被拖走时那双绝望疯狂又带着哀求的眼睛在我眼前晃。
“循环在减弱……”
“能量不够……”
“再不成功,你就要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