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能成功!”
还有那个潜入房间、给“我的尸体”注射了不明物质的黑影。
匿名报警。
这一切像一团巨大粘稠的墨,把我裹在中央,喘不过气。跟他走?去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不。有些答案,只能在这里找。
“我哪里都不去。”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坚定,尽管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这是我的家。我就在这里。”
年长警察叹了口气,似乎想再劝。
我抢先开口,举起手里的手机:“我有监控。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之前……一些不正常的行为,可能都录下来了。我可以拷贝给你们。”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证据显然很有说服力。
“那好,”年长警察最终点头,“我们留一个人在外面客厅。您有任何情况,随时呼叫。我们也会尽快安排女同事过来陪您。您的手机请保持畅通,我们可能需要随时联系您。”
他们简单取证,拍下了墙上的刀痕、地板上沈钦落下的刀(已经被装进证物袋),又询问了几句基本情况和我的个人信息。
我机械地回答着,大部分注意力却仍沉浸在手机那段诡异的监控回放里。
那个黑影是谁?
他/她注射了什么?
为什么沈钦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口中的“循环”、“锚点”、“能量”又是什么?
警察终于离开了卧室,门轻轻带上,留下我一个人和一室的死寂。
阳光又升高了些,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拉出一道明亮的光带,灰尘在光里无序地飞舞。
温暖不了我分毫。
我撑着发软的双腿,爬起来,反锁了卧室门。然后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再次点开手机。
把那段黑影潜入的监控,来来回回,一帧一帧地看。
身高?体型?动作习惯?没有任何辨识度的特征。他/她显然极其熟悉这个房间的布局和监控死角——如果不是我这次把摄像头藏在那个刁钻的夹角,根本不可能拍到他/她。
他/她为什么能精准地知道沈钦什么时候会离开房间?能提前潜入,又能恰好掐在沈钦回来前离开?
除非……
一个冰冷的念头窜上来。
除非他/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之前的每一次“死亡”呢?在我每一次死亡回档,看到沈钦擦拭凶器之后,在我意识被拖入黑暗再到“重生”之前的那个短暂间隙里,是不是都有这样一个人,潜入,对我的“尸体”做了些什么?
而沈钦,他知道吗?
他那些“救你”的疯话,是真的试图在打破什么,还是……他根本也是这个诡异仪式的一部分?一个被利用的、不自知的刽子手?
胃里一阵翻滚,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眼窝深陷的脸。
这是我。
又好像不是我。
“快要消失了……”沈钦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绕着镜中人。
如果我真的在“消失”,那现在镜子里的人,是谁?
如果沈钦说的是真的,他一次一次杀我,是为了阻止我“永远消失”,那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个第三方,似乎也在利用我的死亡做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