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射器里，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盘踞在脑子里，嘶嘶地吐着信子。
我不能再被动地等下去了。等沈钦回来？等他下一次“成功率更高”的谋杀？还是等那个黑影再次出现？
不。
我必须自己找出答案。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一直紧锁的床头柜抽屉上。
沈钦说那里放的是旧物，从来不让我碰。我之前只当是他的一点小隐私，从未强求。
但现在……
我走过去，蹲下身。锁是很普通的那种小锁。
我返回卫生间，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根旧的黑色发夹，掰直。回到抽屉前，把发夹尖端探进锁孔。
心跳得厉害。手因为紧张和缺乏技巧而有些抖。
小时候跟邻居男孩学的蹩脚开锁技巧，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锁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抽屉。
没有旧照片，没有纪念品。
抽屉里，出乎意料地，只有几样东西。
一本厚厚的、黑色硬壳的笔记本。
旁边，散放着几个小小的、形状奇怪的金属部件，闪着冷冽的光。我认不出那是什么。
还有……几张打印出来的、似乎是从某个监控画面截取的模糊图片。图片上，是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人影，低着头，完全看不清脸。背景像是某个废弃的厂房或实验室窗外。
我的目光凝固在那本笔记本上。
手指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是沈钦的字迹。凌乱，急促，甚至有些癫狂，和他平时温和整洁的笔迹判若两人。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观测值再次衰减，阈值临近……】
【‘锚点’不稳定，同步率持续下降……】
【第7次干预失败，熵增效应加剧……必须找到干扰源……】
【她感知到了！她开始怀疑了！不能让她知道！绝不能！】
【时间不多了……下一次必须……】
我飞快地翻动着页面，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
这些文字每一个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如同天书。但那些词——“观测值”、“锚点”、“同步率”、“干预”——却诡异地和沈钦那些疯话，和监控里他绝望的呓语对应上了。
这不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这像……像一份实验记录。
翻到后面，出现了更多的图表和曲线图，坐标轴上的标识同样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符号。
直到我翻到最后一页有字迹的地方。
那一页的日期，是三天前。
字迹更加狂乱，几乎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他们来了！他们发现我了！】
【监控被动过！他们在找它！】
【不能再等了！必须提前进行第9次干预！】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这次一定会很疼……但我必须救你……我必须……】
下面，用红色的笔，狠狠划掉了一行字，几乎划破纸背，但我依稀能辨认出：
【……如果失败，就启动最终协议，在她彻底消散前……】
最终协议？
什么东西？
“他们”是谁？是那个黑影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沈钦不是在救我？他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他们”赛跑？而他的“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杀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