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默念:“冷静点,不就是个误会吗?解释清楚就好了。” 可当我走出卧室,看到林溪蹲在地板上,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油渍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连衣裙还是脏的,腰间的红痕清晰可见,裙摆上的汤渍已经凝固成了黄印,看着格外狼狈。可她却在帮我收拾烂摊子。
“我来吧。” 我赶紧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纸巾,“明明是我闯的祸,怎么能让你收拾。”
林溪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轻声说:“没关系,很快就好。”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纸巾上,没再看我,“烫伤膏我用一下就好,用完还给你。”
我点点头,看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包里拿出湿巾,先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然后才拧开烫伤膏的盖子。她的动作很轻,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往腰侧的红痕上抹。因为够不到后背,她的胳膊往后伸着,姿势有些别扭,眉头也轻轻皱着,像是在忍着疼。
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帮忙又不敢开口,怕再越界。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还有她轻轻的呼吸声。我盯着地板上的油渍,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 这场因为取外卖引发的碰撞,怎么就越来越乱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是外卖到了。
我看着门口的方向,又看看沙发上的林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开门,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屋里,好像不太礼貌;不去开门,我的炸鸡就要凉了。
林溪似乎看出了我的纠结,轻轻说:“你去开门吧,我没事。”
“那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我像是得到了指令,转身就往门口跑,手刚碰到门把,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她说,“那个…… 你别客气,想喝水的话,冰箱里有可乐。”
说完没等她回应,就拉开门冲了出去。楼道里的风一吹,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全是汗,心跳还在飞快地跳着。
外卖小哥把炸鸡递到我手里,笑着说:“久等啦,趁热吃。”
我接过炸鸡,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回走。刚走到 302 门口,就看见林溪站在屋里,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 刚才慌乱中,我把手机落在了茶几上。
“你的手机响了。” 她举起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来电,备注是 “妈”。
我赶紧走过去接,手指碰到手机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同时缩回了手。
“谢谢。” 我低声说了句,按下了接听键。
“儿子,搬家搬得怎么样了?跟新邻居处得好吗?” 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熟悉的关切。
我看着站在对面的林溪,她正低头用纸巾擦着裙摆上的污渍,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想起刚才的一系列闹剧,我干笑了两声,对着电话小声说:“挺好的,邻居…… 挺和善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里的炸鸡,又看看林溪,突然觉得有些荒谬。我本来只是想取个炸鸡,怎么就把新邻居弄伤了,还暴露了自己的狼狈和隐私?
林溪似乎收拾得差不多了,把用过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沙发上的保温桶:“谢谢你的烫伤膏,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