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家,有点乱,你别介意。” 我尴尬地笑了笑,赶紧上前想去收拾沙发上的衣服,结果手忙脚乱间,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外卖盒。“哗啦” 一声,骨头撒了一地,还有几滴油渍溅到了地板上。
林溪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里的狼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轻轻说了句:“没关系,我以前搬家也这样。”
她的体谅让我更不好意思了,索性放弃收拾,指着卧室方向:“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拿烫伤膏和裙子,很快就好。” 说完不等她回应,就慌忙钻进了卧室,像是在逃离什么。
卧室比客厅更乱,被子没叠,床单皱巴巴的,书桌上堆满了代码文档和数据线。我蹲在床头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 里面果然躺着一管烫伤膏,蓝色的包装,上面还贴着药店的价签。旁边压着一个粉色的购物袋,里面就是那件连衣裙,雪纺的料子,淡蓝色的,看着很清爽。
我抓起烫伤膏和裙子,刚想起身,手肘却不小心撞在了旁边的书架上。“哗啦 ——” 一声巨响,书架最上层的书全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中一本精装的《百年孤独》摔得最惨,封面直接裂开,里面掉出个粉紫色的包装盒,“啪” 地落在了地板上。
那是前女友留下的情趣内衣盒。
我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觉得扔了不太好,放着又尴尬,就随手塞进了书里,想着等有空再处理,结果一忙就忘了。
“需要帮忙吗?” 林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点迟疑。
我脑子里 “嗡” 的一声,回头就看见她站在卧室门口,目光正好落在那个粉紫色的包装盒上。她的表情明显僵住了,眼神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嘴角的微笑也凝固了。
“没、没事!”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盒子,胡乱塞进抽屉里,“这是、这是我前女友的,我忘了扔,真的!”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脸颊烫得像要着火,能感觉到耳朵在嗡嗡作响,“她去年买的,不合适,就一直放着,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在欲盖弥彰。林溪站在门口,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惊讶,有尴尬,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指紧紧攥着烫伤膏,包装纸都被我捏得变了形。就在这时,林溪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烫伤膏,那是刚才我慌乱中掉的。她的指尖碰到药膏时,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对着我勉强笑了笑,轻声说:“谢谢,这个就够了,裙子不用麻烦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屋里本就脆弱的平静。我看着她手里的烫伤膏,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连衣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散落的书本和那个紧闭的抽屉上,显得格外讽刺。
林溪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卧室。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布料柔软,却重得像块石头。客厅里传来她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纸巾擦拭地板的声音 —— 她在帮我收拾刚才撒落的鸡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