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典赌输了全部身家,红着眼跪在我面前第99次表白。 我正要冷笑拒绝,却突然听见他脑海里的狂喜: “快一百次了!只要成功我就能拿到十亿赌金!” 次日他盛装捧着钻戒现身公司,我当众打开投影仪: “各位,欢迎观看沈少如何为钱卖身——” 大屏幕上赫然是他签下的赌约协议,押注金额:他的尊严和我的真心。
---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暴雨的湿冷,混着公司大堂抛光大理石地面散发的清洁剂味道。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切割出冰冷明亮的光带,将聚集在此的人群勾勒得轮廓分明。窃窃私语低低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着在中心那个男人身上。
沈蔚典。
他今天穿得像是刚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高定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头发精心打理过,每一根都透着昂贵的意味。他手里那个丝绒首饰盒打开着,一枚鸽子蛋钻戒在其中熠熠生辉,几乎要闪瞎周围所有人的眼。他看着我,眼神是演练过千百遍的、无可挑剔的深情。
“小曦,”他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微哑的磁性,足以让旁观的几个女职员捂住嘴抑制惊呼,“第九十九次了。我知道我以前或许……不够好。但这次,我是真心的。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他单膝跪了下去。动作流畅优雅,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高潮。
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着的、兴奋的抽气声。闪光灯开始零星亮起,有人举着手机在录。
我站着,俯视他。看着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看着那枚能买下郊区一套房的钻戒。胃里像是塞了一把冰碴,又冷又硬,硌得生疼。过去那九十八次荒唐又可笑的表白场景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每一次我或恼怒或冷漠的拒绝,都成了他今日赌桌上即将兑现的筹码。
我几乎要像过去每一次那样,从喉咙里挤出那声早已准备好的、淬着冰碴的冷笑和“滚”字。
就在那一刻,一个截然不同的、亢奋到几乎扭曲的声音猛地凿进我的脑海——
【快了!快了!第九十九次!只要她再拒绝这一次!明天!明天第一百次,十亿赌金就是我的了!发财了!老子终于要发财了!】
那声音……是沈蔚典的!却又和他此刻深情款款的嗓音判若云泥,里面充斥着贪婪、算计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面部表情的静止。
原来如此。
九十九次死缠烂打的表白,不是深情,不是悔悟,而是一场金额骇人的豪赌。赌注是他的“尊严”,和我的“真心”。而我的每一次拒绝,都在把他推向亿万富翁的宝座。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践踏的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吞噬了所有寒意。我看着他跪在面前的身影,看着那枚刺眼的钻戒,心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毁灭欲。
闪光灯又亮了几下,捕捉着我“怔忪”、“感动”的瞬间。
我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向他时,脸上所有冰冷的线条奇异地柔和了下来,甚至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弱的、意味不明的弧度。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但这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