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处理的方式太极端了！你可以私下解决！可以报警！何必闹得这么大？你……”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我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赵夫人。赵公子的母亲。
李宏也看到了那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后面斥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接起电话，点了公放。
一个冰冷到几乎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女声传了出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度：
“苏小姐？我是赵峥的母亲。”
“赵夫人，您好。”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赵夫人的语气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很聪明，手段也够狠。那份协议，你是怎么拿到的？”
“偶然。”我淡淡回道，“或许是天意看不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我这句话的真假。
“那份协议，是个愚蠢的错误。”赵夫人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赵峥年轻，爱胡闹，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怂恿，才会弄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你见笑了。”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这件事，到此为止。”赵夫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协议作废。沈蔚典那边，我们会处理干净，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有任何关于此事的流言蜚语打扰到你。作为补偿，赵氏集团下个季度的品牌推广合作，我会让相关负责人优先考虑你们公司。”
李宏在旁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瞬间亮了，急切地向我使眼色。
赵夫人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却更显冰冷：“苏小姐，你是聪明人。有些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拿了好处，安静下来，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李宏粗重的呼吸声。
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玻璃上隐约映出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
“赵夫人，”我缓缓开口，“您的条件，很诱人。”
李宏在旁边几乎要点头。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对和一家纵容子弟拿别人感情和名誉打赌、事后又想用钱权压下来的集团合作，毫无兴趣。”
“至于安静？”我轻轻笑了一下，“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从不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李宏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瞪着我，脸唰地一下变得比刚才的沈蔚典还要白。
几秒后，赵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度骤降，像是结了冰：
“苏小姐，年轻人，有性格是好事。但别忘了，刚极易折。”
“谢谢夫人提醒。”我语气平淡，“我还有工作，再见。”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曦！你疯了？！”李宏终于爆发出来，声音都变了调，“那是赵家！你知不知道你拒绝了什么？！你不仅毁了自己，你还要毁了公司吗？！”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襟。
“李总监，如果公司认为维护一个员工最基本的尊严和反抗骚扰的权利是一种错误，甚至比不上一个靠践踏别人得来的合作项目，”我看向他，目光平静却锐利，“那这样的公司，我不待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