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按下了人事部的分机号,“我现在正式提出辞职。离职手续,麻烦尽快。”
不顾李宏瞬间煞白的脸和试图阻止的话语,我对着电话冷静道:“人事部吗?我是项目部的苏曦。是的,现在。麻烦你们了。”
放下电话,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室门口。
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另外,李总监,提醒您一句。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最该觉得丢脸、最该被问责的,从来不是我。”
说完,我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办公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开始快速地、有条理地收拾私人物品。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响了。
电脑关机,杯子、笔记本、一小盆绿植……东西不多,我将它们收进一个纸箱里。
抱起纸箱,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奋斗了几年的地方,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电梯口。
每一步都踩在那些或惊讶、或同情、或不解、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上,却异常平稳。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走进去,转身。
在门合拢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走廊尽头,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身影狼狈仓促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沈蔚典,又像只是错觉。
电梯下行。
数字不断跳动。
我知道,我砸碎的不只是一份工作,一个看似光鲜的未来。
我也知道,我亲手点燃了一把火。
而火,既然已经烧起来了,就绝不会轻易熄灭。
它只会蔓延。
电梯镜面里,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
电梯平稳下行,数字无声地递减。怀里纸箱不重,却像盛满了方才那一场闹剧的所有重量和冰冷。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些尚未散去的、粘稠的目光,透过即将合拢的电梯门缝追过来。
“叮——”
一楼到了。门滑开,大厅里来往的员工下意识地看过来,目光触及我抱着的纸箱,又迅速若无其事地移开,只是那刻意避开的视线里,充满了欲言又止的窥探。
我目不斜视,穿过明亮却冰冷的大理石大厅,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室外阳光猛烈,刺得人眼睛发疼。车流声、人声瞬间涌来,世界喧嚣依旧,仿佛刚才会议室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崩塌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走到路边,正准备拦车,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明干练的陌生男人的脸。
“苏小姐?”他语气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程式化,“我们夫人想请您喝杯茶。”
夫人,赵家。
来得真快。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更直接。
我看向他,没动:“如果我不想去呢?”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车后座。车窗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夫人说,有些事,还是当面聊开比较好。为了您着想。”他顿了顿,补充道,“关于沈先生,以及……那份协议的一些后续处理,您或许有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