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几秒。阳光烤在背上，有点烫。我知道这不是邀请，是传唤。拒绝了电话里的施压，当面“聊聊”就在所难免。
我拉开车门，抱着纸箱坐了进去。
车内冷气很足，带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水味。后座还坐着另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没人说话。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冷静地盘算着各种可能。
车最终停在了一处极为僻静的私人茶舍外。引路的男人带我穿过幽静的庭院，走进一个独立的包间。
包间里茶香袅袅，布置得古雅奢华。赵夫人坐在主位，正慢条斯理地沏着茶。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保养得极好，衣着低调却价值不菲，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致的威严。听到动静，她抬眼看我，目光像精密仪器一样在我身上扫过，冷静，审视，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苏小姐，请坐。”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放下纸箱，坐下。
她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我面前，动作优雅从容。
“今天的天气，倒是很适合看一场戏。”她开口，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冰冷平稳，“可惜，戏码有点过火了。”
我没碰那杯茶：“夫人认为，怎样的反应才不算过火？”
“年轻人，气盛是正常的。”赵夫人淡淡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但不懂得审时度势，就是愚蠢了。我给出的条件，足够弥补你受到的骚扰和惊吓。拿着好处，安静离开，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却选择了最蠢的一种。”
“夫人所谓的明智，是让我对一份拿我和他人的尊严做赌注的协议视而不见，默认你们用钱抹平一切？”
“协议是赵峥胡闹，他已经受到了教训。”赵夫人的语气冷了几分，“至于沈蔚典，一个自作聪明、自甘下贱的蠢货，他的尊严不值一提。而你，苏小姐，你得到了实打实的补偿。这还不够吗？”
“不够。”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赵夫人沏茶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真正地正视我，目光里多了几分锐利：“哦？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记住这个教训。想要所有人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们用钱能买断，能用权压下去的。”
赵夫人脸上的那点淡笑彻底消失了。她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苏曦，我查过你。没什么背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很聪明，也有能力。但你要清楚，有些门槛，不是你凭一点小聪明和硬骨头就能跨过去的。你今天拒绝的不是一份合作，是赵家的脸面。”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毫不退让，“赵家如果觉得脸面受损，该做的是管教自家子弟，而不是来威逼一个受害者闭嘴。”
“威逼？”赵夫人轻轻嗤笑一声，“我只是在教你认清现实。你以为你手里那份协议能掀起多大风浪？我有很多种方法让它变成一张废纸，甚至……让它反过来变成指向你的利器。诽谤，敲诈，你想选哪个？”
她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冰冷的威胁。
“你可以试试。”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看是赵家的手更快，还是网络上的消息传得更快。
